还能再见到你么?

      绿的风,绿的树枝,老树与新叶,做朋友。——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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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晴。打开手机,看到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布《关于中美经贸磋商的中方立场》白皮书,全面介绍了中美经贸磋商基本情况,同时阐明中国对中美经贸磋商的政策立场。这是继去年9月发布《关于中美经贸摩擦的事实与中方立场》白皮书后,中方再度就中美经贸问题发表白皮书。书中讲了美国挑起对华经贸摩擦损害两国和全球利益,美国在中美经贸磋商中出尔反尔、不讲诚信,而中国始终坚持平等、互利、诚信的磋商立场。白皮书说,中美经贸关系是两国关系的“压舱石”和“推进器”,事关两国人民根本利益,事关世界繁荣与稳定。白皮书指出,2017年新一届美国政府上任以来,以加征关税等手段相威胁,频频挑起与主要贸易伙伴之间的经贸摩擦。2018年3月以来,针对美国政府单方面发起的中美经贸摩擦,中国不得不采取有力应对措施,坚决捍卫国家和人民利益。同时,中国始终坚持通过对话协商解决争议的基本立场,与美国开展多轮经贸磋商,努力稳定双边经贸关系。美国近期宣布提高对华加征关税,不利于解决双边经贸问题,中国对此强烈反对,不得不作出反应,维护自身合法权益。同时白皮书上强调,中国的态度是一贯的、明确的。中美合则两利,斗则俱伤,合作是双方唯一正确的选择。对于两国经贸分歧和摩擦,中国愿意采取合作的方式加以解决,推动达成互利双赢的协议。但合作是有原则的,磋商是有底线的,在重大原则问题上中国决不让步。对于贸易战,中国不愿打,不怕打,必要时不得不打,这个态度一直没变。

        今天从白天到晩上,我和先生陪儿子又见了几位亲戚朋友,有年轻、有年长的,他们都给他很多教诲与祝福。尤其是今晚与表姐表姐夫的见面,让我想起很多过往。记得在我十四岁那年,第一次买风信子。那间花店小小地隐没在花鸟市场的一隅,两排没有开花的洋葱头矗立在几只绿色手掌上面。身上只有十五块钱,我捏着票子,咬咬牙还是倾尽了口袋。 那个花鸟市场,被挂着一堆花花绿绿衣服的烂尾楼围在中间,麻将馆响声噼啪,托着一盆球状花的我小心翼翼走着,那是冬天里。整个冬日的末尾我都在期盼着风信子的花球裂开。而那年的春天来得并不早,东风吹来的时候,风信子才慢慢举起它的绿杆。有一天正在家里做功课,春风突然吹了进来,风信子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炸开了花苞。我坐在窗台边,合上眼,享受东风乍临里的温存。 后来的一个冬天,买了另一盆风信子送给了别人。寒冬里总是需要那么一点希望的,给被晦涩西风吹破的自己升起一点喜悦,在希望破碎之季,至少还能等待一株花开。 冬天的意义到底在哪里?是否去到一个地方四季如春,便从年头到年尾无一不是春光明媚?其实我发现我同样需要冬天。如果不是冬天这样的令人疲乏、充满绝望,我也不会明白春天对于这个世界的意义。如果一切都像晴天那样稀松平常,温暖来的那样简单容易,谁又还会对春天充满了希望?

      童年里只有童年,纯粹如儿童的习作,天空和海洋在他们的眼里是单靠一支蓝色的蜡笔就可填充的大片空白。毕竟从流水的方向看,少年、青年、中年与暮年是孩童想象之外的光景。因为童年只有童年,你抱住我,就是春天。包括那些稚气的对白,乐此不彼的游戏,某个暖洋洋的下午。甚至是雷雨天独自在家的恐惧,对着布偶犯傻气的孤寂。如果还记得那些,一定要挑选最精准的词语,在日记里记录每个细微的颤栗,谱成歌,押成诗,绘成画,刻成章,永永远远地记住啊。只因站在时间的下游回溯,童年会在无意间变成一场滤镜过度的虚幻电影。只记得那些回不来的无忧无虑,怀念那些似有若无的纯真笑脸。而于童年时作为一个孩子真真切切体味过的忧伤与孤独却被生生切除了,带着身为成年人的不屑,带着被社会长期灌输的虚假情结。我还记得我的童年。还记得童年时的自己住在偏僻的乡下。白天时,祖辈出去干活,我独自坐在院子里看一朵云时的孤独。还记得那时急切地想要一个朋友,黏在几个小男孩后面央求他陪我玩,却总是被恶作剧地捉弄,最后大哭着回家时的难过。记得在田间抓到一只兔子,就再也不愿意撒手,每天抱着它给它找草吃,它的三瓣嘴总能牵动我的笑脸。也记得兔子最终还是跑掉了,隔天在某户人家门口的桶里看到了剥了皮的血淋淋模样。不止是欢喜,童年的忧伤与寂寞也同样清水般纯粹。在后来的日子里,在将其反复咀嚼回味之中,我才学会了如何更好地与自己、与外界相处。学会在雨季像绿色植物般伸长四肢,将放晴日隆重纪念。学会在被爱的时候回吻过去,将说愿意的那一天选作春天的节点。

        张爱玲在《童年无忌》里写道——童年的一天一天,温暖而迟缓,正像老棉鞋里面,粉红绒里子上晒着的阳光。虽然习惯了忙忙碌碌的生活,习惯了车上永远是车水马龙,行人永远是步履匆匆,却总忍不住怀念那个孩子气的年代:未来遥远得没有形状,我们单纯得没有烦恼。记得童年时曾随我的外祖母在乡下生活过一阵子,初春里寂静的村庄是嫩绿色的,带着腥气,瓦片上浮出了薄薄的青苔,老树苍色的干皮裂开了细绿的口,生锈的锄头上很快就被爬藤植物绕到了顶端。狗也醒了,有事没事在梨树下折腾,吼叫着,在沉积了冬日凝重的后院里一声声打破冰封,等待着某夜的惊雷。 那时的我们还小,心里的世界装着的无非是春日里的一株花、一只风筝,还有碗柜里的芝麻酥、豌豆黄,草木青青,粮食满盈,这即是快乐。年纪小而对周遭的一切无所畏惧。清明节随大人去扫墓,坐在坟墓旁边的歪脖树上喝着果汁,谈天说地,聊着“更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的话题,风一吹,墓地的深草就一排排倒过来,树枝吹开,露出亡人的生卒年月,我们毫不在乎。如今想来,却不禁毛骨悚然,但那时不是的。

      今天的微信日历上说:“绿的风,绿的树枝,老树与新叶,做朋友。”是啊,相思无所寄,且待春风起。江山何足道,花开只为你。诗人阿多尼斯说,童年是让你能够忍受暮年的那股力量。你总想回到童年,回到无忧无虑的永恒夏天,可你此刻正手握着童年时憧憬过的未来啊,就这样忘记了想要冲破束缚的梦,忘记了一颗心如何日日夜夜期盼着破茧成蝶,一夜长大。但亲爱的,童年里只是童年。我们应该慢慢学会跌撞着冲破假想的曾经。敢于直面童年的孤单,便有勇气于中年与疲惫辛酸作战,于暮年抵抗落寞孤独。所以,每每觉得人生不过一片虚无的时候,都是因为我们的身体已经脱离了生活的影子。长大后,为了生活我不再好好生活,没时间好好吃大米饭,没时间好好睡觉,因为那些浅浅的虚荣心,因为那些满满的上进心。如今,我的孩子终于长大了,可以替我去走千山万水。我等着我的春天来临,好丢掉我的桎梏,丢掉那些繁文缛节和装腔作势,回到有阳光的小院,静静地生活。只有在那,我可以离开冬天的被窝,变回那个等待花开的少年。这些年我和表姐也是离多聚少,但我们都把彼此安放在心里并以之为傲,时不时地盘点过往,时不时地想念且总是特别温暖。如今春天又来了,来了又去了,风信子也快开了,可是还能再见到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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