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遗憾前行

        时间过得太快，一转眼已离开故乡多年，殊不知山水虽在，但有的人已无法再见。

        清晰记得那个清晨，为上班而忙碌着，偶然看一下手机，父亲发来微信说“伯伯已经去世”，瞬间感觉世界已经停滞，悄悄地待在一个角落，强抿悲恸。

        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外地工作，也安了家，从此很少回家乡，几年才能见上伯伯一次。前几年，我在老家举办婚礼，和朋友们喝酒时，伯伯就一直坐在我旁边，微笑着、静静地看着我们喝酒聊天，倾听着我们年轻人谈论的他已经听不懂的话，却依然乐呵呵。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是倍受宠爱、呵护的那个小子。

        几个月前，需要处理一些事情，特向单位请了几天假，也顺便让自己歇息一下。就在办妥事情准备上班的前一天晚上，接到老家的信息，要我有空回一趟吧，看看伯伯，我一听情况不妙，连夜驱车回故乡。行驶在家乡的路上，看到马路旁的树影，在车灯的照射下由长变短，又消逝于身后，这个晚上很静，静得都无法听见汽车发动机轰鸣，静得整条路只剩我一台车疾驰，静得往事重现在脑海，一帧帧演绎着那些失去的美好，重复播放着欢笑童年。不知道到底行驶了多久，夜色中也无法领略故乡现在的芳容，只想快点，快点，再快点。见到伯伯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一声娇气的“伯伯”，却再也得不到以前的热情回应，他似乎都认不出来我了，也许在他内心里，在他还残有的意识里，他关爱的侄子正在远方打拼，正从事着让他骄傲自豪的事情。不舍转身，泪湿双眸，我知道……这应是永别。

        这段时间来，我仍然不愿意相信故人已西去，仍想活在梦里面，因为梦里能见到故人。不敢回望，因为回望才知道，我再也见不到您；不敢思乡，因为思乡却只见孤寂坟茔，任由歇斯底里呼喊，依然无人应答。一直让自己忙碌着，不只是生活所迫，也是不愿意抚触心底往事，不愿意与您无法再见，不愿意魂牵梦萦的故乡少了您，无法弥补的悲伤，何以释怀，唯有带着遗憾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