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

若白若黑的云在天边滚动,一阵又一阵沁凉的海风吹得海浪伏伏,同时也吹起了水灵雪白无暇的锦纱衣,不禁收紧了裹在她身上那件红得炙热的披风,温暖阵阵传来,凉意渐渐减却。一轮红日慢慢地从海际线缓缓升起,水灵倚在一张石椅上,纤手揉着太阳穴,半眯着眼,驱赶酒醒带来的丝丝不适,海 风依旧不肆地吹着,吹动了她一头乌黑的秀发在空中飘舞。如今是猴年马月呢?自己又身在何处?

水灵扶着石椅站了起来,环视着四周,一望无际暗蓝的海水,海风带着淡咸的海水的味道,而自己却处在一个亭中,没有来路没有去路。

亭中散落一把断了弦的古琴,三两个东倒西歪的酒瓶,风过之处还泛着淡淡的酒香,心中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如一眼望去平静的海面。忘记了为何酒醉,酒醉为谁,自己怎么到这里?这里又是哪里?水灵完全想不起,也不想去想,也许自己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重生。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水灵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一只脚搭上水面荡起了一个涟漪,另一只脚刚起,水灵猛地睁开了眼,她居然忘了术语,一下子如被抛进水中石子,猛地落入水中。

闭气,挥动手脚却越坠越深,头顶的那点灰明也渐渐消失,闭不住了,喝了几口水。

笨,自己本来就是水的化身又怎么可能会被淹死呢?几口水灌进脑袋中反而清醒了几分。到底是什么让自己连自己的本身都快忘记了?但任何的疑问如一缕烟雾,激不起任何的波澜。

大海深不可测,一直没有到底,水灵凭着依稀记得的几句法术冲出离海面还有几米,忽然一条黑得发亮的蛇类物体急速地由身旁滑过,带着一股寒流冲击而来,水灵趁着几分清明顾不得用法术,划动手脚往上游。

越来越近了,手就可以伸出海面,一只金灿灿的爪子抓住了水灵的手,一把把她抽离水面

水灵往上望去,原来一只火红的凤凰,它的双爪现在已经紧紧地勾住了自己的双肩,它身上的颜色与自己的身上的披肩颜色光泽相似,不过它更鲜艳,等等,身上的披肩呢?回头看望那亭,那亭与众不同,亭立在大海的中央,像一朵水莲漂浮于水面上,又如一块千年不腐的朽木经历着沧桑。那火红的披肩从亭中探出小小的一角。往下看,在火凤凰掠过的身影下,原来是一条黑龙,它几次想要冲水灵而来,然而海面像披上一层薄膜任凭它怎样挣扎都无法冲出海面,几次失败后,黑龙往深海潜去。

火凤凰把水灵带到岸边,那是一大片芦苇。

火凤凰大爪一松,水灵狠狠地摔倒芦苇堆里。一条锁链自芦苇丛中直击天上的火凤凰。瞬间锁链破冰般化作无数水滴洒落下来。火凤凰一挥大翅一对火球从天而降,整片芦苇丛化作火海,水灵手里握住一条白卷,刚才就发现火凤凰双爪都缠着白绢,只是扯落时已经被火烧掉一大半,上面娟秀的笔迹,似曾相识。

手上一阵剧痛,那是被火凤凰的真火所灼伤。疼痛由手背直沿心头,灼热,一片惨红,原来自己置身于火海中,水灵把残卷塞进腰间,一跃身跳到半空,火势正顺着风蔓延到附近的村落。

火凤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水灵飞身一跃正想找个地方避开这火势,却见不远处有个小村庄,火势顺着风势正向着那边蔓延。

既然祸是自己闯的,也应该自己解决。

水灵双手微合,闭眼,两片桃红的唇瓣微动。忽地,水灵双手张开 ,双眼睁开望向大海的尽头,双目犹如两颗黑珍珠,放着光芒。

随即,海的尽头冒起一条水龙,直奔向水灵,水灵一个转身引领着水龙往前去,水龙所到之处大火都随之熄灭。

原本见大火凶凶来袭慌忙逃命的村民,见天上一名白衣仙女,一条水龙在火光相映下红光彤彤,栩栩如生,威武万分。

“活神仙啊!”村民惊呆地望向天空那个飘舞着白衣女子。随着火被泼灭。村民纷纷跪倒在地,对着天上的水灵磕头。

“活神仙啊!”

    火势渐渐熄灭,水灵用法力控制水龙慢慢地感到吃力,一旦水龙时空后果不堪设想。

水灵转身往大海方向去,水灵不敢往深水去,那条黑龙总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待水龙潜回大海,总算松口气了,昏昏迷迷地跌落到海中去。

水灵迷迷糊糊地醒来过一次,发现自己躺在岸边,不远处还飘着烧焦味,烟雾还在四周弥漫着。

接着水灵又晕过去了。

等水灵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却干净的床上。

水灵刚刚坐起来,一个妇人捧着一个木盘推开房门进来了,一见水灵,瞳孔张大,又冲出了房间,水灵听着她由近到远的扯着大嗓门。

“仙姑醒了。”

不一瞬间,房间里挤满了一张张黑亮而朴实的脸,大大地写满着好奇。

“静一静!”一把苍老而稳重的声音响起。

一片肃静,人群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路,老者拄着拐杖姗姗而来,这老者应该是村里最德高望重的人,他走起路来很吃力,动作虽然缓慢却带着几分威严,周围静得只能听见拐杖敲着地板冬冬的声音。

水灵打量着眼前的老者,岁月的痕迹写满了那张沧桑的脸。

老者领着众人上前就要参拜水灵,只是老者的动作有小许迟疑,眼角轻轻扫视过水灵的脸庞,只见水灵还是稀奇般地注视着他。

其实在他移开视线后,水灵的嘴角微微地抽了抽,抑制着差点儿流露出来的笑容。

老者说了几句恭维的话,水灵都没有注意,只是好奇地盯着老者,最后居然淡淡地道:“我饿了。”

才解决了尴尬的局面。

那晚大鱼大肉过后,水灵躺在床上眯着眼,数着更声。

夜深人静的时候,水灵悄悄地起了身出了小村庄。

水灵屹立在海边的悬崖上,望着泛白的天空,海风呼呼地响起耳边,吹得头发任意无肆地飘舞。水灵弯腰捡起身旁的一块小碎石将它抛紧大海中,紧接着,水灵双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词,张开的双手结起了一个法网,那粒已经沉落海底的小碎石渐渐地浮起越出水面进入了水灵刚刚那个晶蓝的法网。

投石问路。

水灵收了法术,回望村庄,只见一位老人家拄着拐杖站在村口,笔直的腰杆展示着威严,是村里那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水灵笑了笑行了一个礼,根据投石问路的指示离开。

走了一段路,前面站着一位老者,一顶草帽遮住了他半张脸,水灵盯着他良久,嘴角忽然翘起,道:“老头。”

老者抬起头:“死丫头,师傅都不会叫一声吗?”

随声而到的还有老者手中的长棍。水灵转身避开,转过正身时一条锁链直击老者脸门,老者双手举起木棍挡住前方,锁链绕在木棍上好几个圈,水灵想要收回,却没有那么容易,拉了几回都收不回来,索性放开锁链,瞬间锁链化作水滴洒落在干燥的小山路上。

水灵转头就走,大笑的老者一片茫然,一路小跑着屁噔噔地跟在水灵的身后,道:“灵儿,等等为师。”

水灵背着手大步地往前走。两耳不闻窗外事,老者在旁自顾自地说着。

”灵儿,你现在是要去哪?”

“灵儿,这些年你去哪了?为师找你找得好苦啊?”

“灵儿,你怎么还是个下仙?玉儿都历了劫,飞升了。”

玉儿?玉儿是谁?水灵听到这个名字定在原地,老者猛地撞上去,被迫停了下来。

“怎么啦?灵儿?”

“玉儿是谁?”

老者皱着眉,一手探着水灵的左手腕上的脉搏。

水灵面无丝毫波澜,独自望向远方,夕阳西下,晚霞嫣红。

老者双手插入衣袖中走在前头。

“玉儿到底是谁?”

“旧人忘了也罢。你就当他是个闲人。”

“旧人?”

“来,陪为师斟酌两杯。”

笑嘻嘻地像个小顽童扯着水灵的衣袖,拉着她走。

来到镇上,水灵捏起两指一抹眼眸,远处一宅黑烟徐徐升起。

水灵撇下师傅,径直往飘有黑烟的宅子去,留下老者在身后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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