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母亲的愧疚

文/不想等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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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微博

昨天在奶奶家玩，说玩其实也没有人玩，家里只有奶奶一个人，更多的是想多陪陪​她。

奶奶睡的比较早而我睡得比较晚，有认床的坏毛病所以我躺在炕上也睡不着，就在我有点困意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到奶奶在自说自话，本想一睡了之，可是奶奶慢悠悠说的话仿佛带着一股魔力清晰的传入我的耳中。

我静静的听着奶奶的喃喃自语，心中也明白了她为什么睡不着。

我奶奶的大女儿也就是我的姑姑，心中记挂着奶奶，担心疫情原因我们没办法出去买东西，姑姑就买了很多吃的用的让我爸爸给奶奶捎过来，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奶奶却由此不安，她不想让姑姑在她身上花钱，心疼姑姑的孝顺。奶奶说她对不起姑姑，姑姑对她越好她心中就越内疚。说着那一件件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往事，听的我心中也泛起一丝酸楚。

奶奶生活在文化大革命的时期，家里所有的劳动力都要去集体干活，爷爷身体也不太好，所以早早的就走了，以至于我奶奶年纪轻轻就要独自抚养三个孩子，我不知道她是如何面对的生活。

为了孩子她用瘦弱的身躯承受起了生活的压力，本来就不富裕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虽然我爸是家中的长子，但是奶奶比较疼她的儿子一心想让我爸继续学习出人头地。而我的两个姑姑，大姑勉勉强强小学毕业，二姑初中毕业。奶奶亏欠最多的便是大姑，那时候奶奶觉得女孩子上学也没什么用，所以大姑放学回来就要去割草，干活，做花，有一次奶奶不知因为什么事在训斥大姑，大姑红着眼眶哭着说:我每天放学都干活，没有时间写作业，老师天天让我站着。​奶奶站着楞了很久，她说她以后再也没有训斥过大姑。大姑的懂事让奶奶心疼，奶奶最后悔的就是她让大姑做花就是用针缝制花边，大姑年纪也比较小，有一次不小心让针给戳着眼睛了，大姑的一只眼睛由此失明了，那也成为了奶奶这辈子的心伤，她反反复复的说，她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大姑，虽然现在大姑也从来没有怪过奶奶，大姑也明白在那个年代，奶奶活的有多累。

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在提起大姑的时候总是带着歉意。还有一次就是大姑小时候去街上玩，那时候的路不是水泥路，而是坑坑洼洼的土路。大姑跑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动不了，那时候的街上也没有人都忙着干活，我后来听我奶奶说，她出来找的时候就看见大姑趴在那里睡着了，泪水一瞬间从眼眶里决堤布满了奶奶沧桑的面庞，她默默的看着姑姑给她拢拢头发，轻轻的把姑姑给抱了起来，转身的那一刻，大抵是一个母亲所有的崩溃了吧。

到现在这些回忆仍是奶奶心里的一道疤，轻轻一碰就泪流不止，都说年纪大的人记忆力不好，可奶奶却记得清清楚楚，我不知道这些记忆她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回忆了多少遍才能这么历历在目，丝毫没有被岁月给模糊。不论过去多少岁月，姑姑仍旧是奶奶心里那个满怀愧疚的人，以前小不喜欢听奶奶的唠叨而现在才明白她唠叨中有对我们的关心也有对儿女的愧疚也有对年老的无措。

对老人最好的礼物大概就是耐心吧，放下手机耐心听一听那些你不曾经历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