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斋杂集】历代有名情爱典故系列之四二：杜牧寻春

  康乐斋杂集    历代有名情爱典故系列之四二：  杜牧寻春

【简介】本典出自唐代大诗人杜牧《怅诗•叙》，叙文见《全唐诗》卷五二七。事又详见五代•彦休《唐阙史•杜牧》、宋•计有功《唐诗纪事》卷五六。相传：杜牧有次在湖州看水嬉的时候看上了一个美丽非常的少女，想把她娶过来，但由于她当时年纪还很小不能如愿。于是和她家人约定说十年之内他必来湖州做刺史就来娶她，这十年之内她不能嫁人。这后十年之间杜牧想方设法争取湖州刺史之职，但由于种种原因一直到十四年的年头上他才来湖州做刺史，可是当年那约定的那位女孩却已出嫁三年并有了三个孩子。杜牧的努力争取、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于是深感失望，便写了道诗自遣道：

      自是寻芳去较迟，无须惆怅怨芳时。

      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

杜牧的这个故事，后来在文坛上影响很大，往往作为典故在历代诗文中引用。由于杜牧为了娶心上之美女而来湖州做刺史，并为此而作诗，在诗中自谓“寻春”，后诗文中据此遂引“杜牧寻春”、“杜牧寻芳”、“寻春”等用典形式多用作男子寻情、寻偶之谓，也用来吟咏春景及用作寻找和游赏春景的典实；又由于杜牧违约十四年后才来湖州做刺史，原来相约十年为期的那位美女早已婚去并已生儿育女，杜牧非常伤感因而作诗一首以遣怀，他在诗中用“自是寻春去较迟”丶“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等句来形容他来迟丶约婚的那位美女已结婚丶生儿育女这件事，后人化引他的诗句遂以“伤春杜牧”、“寻春较晚”、“杜牧迟来”、“杜牧愆期”、“青子垂枝杜牧来”等用典形式来借指人失去爱情的痛苦，多用来比喻人的爱情来迟、求爱已迟以致心上人另有所属，也指春景失去而人寻找春色无功的惆怅之感，又化引他的诗句以“绿叶成阴子满枝”、“狂风落尽深红色”、“成阴结子”、“绿叶成阴”等用典形式来表示一女子已婚并已生育很多儿女，也用来比喻花果等树木花季已过而树已结子满枝、绿叶满树。

【出典】《全唐诗》卷五二七杜牧《怅诗》题下有叙云：“牧佐宣城幕，遊湖州。①刺史崔君张水戏，使州人毕观，令杜牧閒行阅奇丽，得垂髫者十馀岁。②后十四年牧刺湖州，其人已嫁，生子矣，乃怅而为诗：③

          自是寻芳去较迟，无须惆怅怨芳时。

          狂风落尽深红绝，绿叶成阴子满枝。”

五代•高彦休《唐阙史•杜牧》：“太和末，牧复自恃御史出佐沈傅师江西宣州幕。……及闻湖州名郡，风物妍好，且多奇色，因甘心游之。湖州刺史某书乙，牧素所厚者，颇喻其意。及牧至，每为之曲宴周游，凡优姬倡女，力所能致者，悉为出之，牧注目凝视曰：‘美矣，未尽善也’。④乙复候其意，牧曰：‘愿得张水嬉，使州人毕观，候四面云集，某当闲行寓目，冀于此际，或有阅焉’。⑤乙大喜，如其言，至日，两岸观者如堵。⑥迨暮，竟无所得，将罢，舟舣岸，有里姥引鵶头女，年十馀岁。⑦牧熟视曰：‘此真国色，向诚虚设耳’。⑧因使语其母，将接致舟中。母女皆惧，牧曰：‘且不即纳，当为后期’。姥曰：‘他年失信，复当何如？’牧曰：‘吾不十年，必守此郡，十年不来，乃从尔所适也’。⑨母许诺，因以重币结之， 为盟而别。故牧归朝，颇以湖州为念，然以官秩尚卑，殊未敢发。⑩……大中十四年始授湖州刺史。比至郡，则已十四年矣，所约者已从人三载，而生三子。⑾……因赋诗以自伤曰：

      自是寻春去较迟，不须惆怅怨芳时。

      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⑿

注：

①杜牧：公元803－853年，字牧之，晚年居长安南樊川别墅，故号称樊川，京兆万年即今陕西西安人。太和（唐文宗李昂的年号）进士，历官监察御史、黄（今湖北新洲）、池（今安徽贵池）、睦（今浙江建德东）等州刺史，入为司勋员外郎，唐武宗时官至中书舍人。他是唐代有名的诗人和文人，七言绝句为后人所推崇。后人为别于杜甫，故称之为小杜。佐：做。幕：幕僚，地方军政大吏幕府中参军、书记之类的僚属。湖州：唐天宝元年所治州名，治乌程，初为隋置，即今浙江省湖州市。

②刺史：一郡中的最高军政攻官。毕观：全来观看。閒行：闲步。閒，“闲”的异体字。阅：此指寻找。奇丽：此指绝色佳人。垂髫：古时儿童未成年时头发下垂，故以垂髫指儿童或童年。

③刺：此指做刺史。

④曲宴周游：指在妓院中嫖妓行为。优姬：歌女。倡女：妓女。悉：全部。

⑤水嬉：同前之“水戏。”水上游乐活动，此指水上赛舟。冀：希望。

⑥如堵：如堵起来的墙壁一样，形容人极多。

⑦迨暮：将近黄昏。鵶头：鵶，同“鸦”“丫”，即俗称丫头。此指未成年的童女。

⑧熟视：仔细观看。向：以前。诚：实在。虚设：指没有。此指以前所见的美女都算不得。

⑨守：此指在这个郡中来当太守。太守和刺史一样，都是一州的最高军政长官。从尔：由你。适：出嫁。

⑩卑：微小，低微。

⑾比至：等到。从人：指已嫁人。

⑿寻春：和前面的“寻芳”义同，指寻找春色，此即以此借言寻情。这首诗是作者即言自已这次来湖州做刺史完全是出于寻找十年前的约定的那位美女。较：康按：中华书局本《全唐诗》卷五二七作“校”。这几句诗即以“寻春较迟、花期已过而树木已结子成阴”之事来比喻自已来迟、而约定的那位心中美女已出嫁并已生儿育女之事。阴：同“荫”。荫，树木枝叶茂盛绿郁郁的样子。

康按：《全唐诗》卷五二四录有杜牧《叹花》诗一首，云：“自恨寻芳到已迟，往年曾见未开时。如今风摆花狼藉，绿叶成阴子满枝。”文字与上诗几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