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王校长其人

3、王校长其人

    冯若兰和孙兴都比梦轩高一级，而冯若兰和梦轩同是三班，上师范一年级的时候，曾教过梦轩班上唱歌，相对比较熟悉，自然显得亲近了些。这个学校是个初小，四个年级加上自己办的一个幼儿班，属于树林中心小学，五六年级的孩子大了，就骑车到树林小学去上学。

      梦轩一直奇怪，刚才在中心校的时候，有老师称王校长为“牛贩子”，不知道是什么典故，便悄悄地问冯若兰。

冯若兰笑了笑：“你看他那个样子。”

        皱皱巴巴的汗衫上隐隐有几个破洞，的确良材料的西装短裤，扎着一条帆布的皮带，脚上的袜子也破了几个洞，一双黄球鞋，再看看那辆自行车把手上挂着的那个地摊上不超过5元钱一个的人造革包……看到这里，梦轩不由得笑了，内心暗暗佩服那个老师的形象。

    “他很难缠的，你要小心。”冯若兰轻声地提醒了下。

      “哦，我知道了。”梦轩感激地看了冯若兰一眼，心里暖暖的，毕竟，刚工作，人生地不熟，有人能帮助自己是一件很让人感动的事情。

      王校长是贫下中农保送上的师范生，根红苗正，是部队退伍后保送的，是东海舰队的防化兵出身。他很节俭，近乎于苛刻，传说他们家吃鱼，一次只许吃一面，下次吃第二面。每天就想着勤俭节约和挣钱，他自己也说过几桩事例：1、他们家理发都不出去理，夫妇二人互相推。2、城东的百叶比城西的便宜2角钱一斤，他起大早赶过去，买半斤。最神奇的是，他们夫妇二人都会用缝纫机，会裁剪，所以，经常会做一些红领巾出来，到各个学校去推销，包括少先队标识。

      但是呢，这个人也不太好相处，私心比较重，就想着搂钱。说话又比较随意，反应比较迟钝，经常做出不恰当的应对，而在这个地方，民风彪悍，所以，他经常会被“教训”，因而，他很害怕家长。因为，他的自行车曾经被家长扔到河里去过。如此种种，大家背后里都叫他“牛贩子”。说到这里，冯若兰也忍不住笑了笑。

      没过几天，梦轩就见识了王校长的“节俭”，甚至他都有点无地自容。那天中午，梦轩也想到市区买点书，下了班就和王校长一起边骑边聊，东拉西扯，也没觉得什么。下班的人流很大，他们也不管，自顾自地聊着天，王校长嘘寒问暖，问适不适应，问生活上是否有什么问题。梦轩一一作答，心里觉得，王校长虽然没有校长的派，却让人觉得比较亲切，就像家里的一个长辈一样，倒是生出了几分敬意。

      正说着话呢，突然，王校长连踩了几脚，往前窜出去十几米远，梦轩正觉得奇怪，准备也赶紧跟上去，哪知王校长却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停了下来，他的那辆自行车就停在马路中间，然后，他弯下腰来，一块一块的捡起前面的拖拉机掉下来的白铁皮废料，全然不顾侧目的人群，刹那间，梦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是走？是留？还是帮着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