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920听书笔记:《说理》

作者就得出一个很重要的结论:道理是在言说的过程中,发明出来的。怎么煮好一条鱼,做过饭的人都有自己的经验,但是治大国如烹小鲜的道理,老子不说,你不一定想得到。我们都见过蚯蚓在泥土里钻来钻去,但是荀子不说,谁会想到其中包含了“用心一也”的道理呢。

《狼来了》的故事,教育我们不要说谎,这是用故事说理,是寓言;牛顿三大定律告诉我们力的含义、效果和本质,这是用公式来说理,是科学;拈花一笑,道理就明白了,这是禅宗。

哲学的说理,跟科学的、寓言的、禅宗的,肯定是不一样的。

作者说,哲学说理,主要目的不是说清楚某个具体的道理,而是要把道理贯通,这就是穷理。如果只是像发微博那样,断断续续地把各种道理摆在一起,可能每段话都说得很好,说得都很对,但是连不起来,就还不是哲学。

所以,哲学说理要有体系,它是整体的、结构性的。道理按照某种结构串在一起,它们的意义和内涵就超出了自身。在这里,陈先生说了一句很妙的话,他说:惊鸿好,水滨好,惊鸿照影,又是另一幅景象了。

哲学的穷理训练,就是要训练从特殊的经验中总结一般道理的能力,这来自人的天性,也是对我们每个人都有用的能力。作者说,正是因为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个哲学家,哲学才是一项有意思的活动,如果只有职业哲学家谈哲学,哲学会变得很无聊。

一个问题的答案,很多时候并不取决于实质上发生了什么,而是取决于我们如何定义问题中的概念。在刚才的例子里,不管是哪种答案,张三和松鼠实际上的行动都没有变,但是我们对问题中“绕着转”的定义不同,就会得出截然相反的答案。

作者说,哲学说理的基本方法,叫做“概念考察”。

如果对哲学有一点了解的话,可能会有这种感觉,哲学家好像特别喜欢追问概念。最典型的就是所谓的“苏格拉底式的追问”了。你可能也听过这个故事,苏格拉底问一个人:什么是美?那个人回答:一个年轻女孩是美的。苏格拉底不满意,就接着问:我要问的是什么是美,而不是问谁是美的?他们俩讨论来、讨论去,给美下了很多定义,苏格拉底都不满意,最后只好得出一个含糊的结论:美是很难理解的。

这就是概念考察,是哲学家最常用的说理方法。

概念考察是用语言来讲道理,但是它跟我们平时说的“用语言讲道理”又不完全一样,我们平时这么说还包括很多其他情况。比如刚才我用下棋的规则和棋理,来类比语言和道理,这种类比就不算是概念考察。有时候,我们会引用权威学者的说法来佐证自己的观点,这也不是哲学说理。作者在这里就说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观点,他说,论证有软硬之分。类比或者引用这些论证方式,都是软论证,哲学的概念考察是硬论证。道理的证据,就在语言本身,哲学的概念考察,就是用这些证据直接论证道理。

这本《说理》就是这样一本用汉语写的、优秀的哲学著作,陈先生非常善于用清晰晓畅,接地气的中文,讲述哲学的深刻道理。它在2011年出版之后,有人评价说:这本书标志着一个中国哲学家登场了。

我们为什么要说理?说理不是辩论,也不是演讲,不是为了说服别人,也不是为了达成共识。说理的目标,是为了促进理解,也是为了心智培育,更是为了教化。

读陈先生的书,经常会遇到一些地方、一些句子,让我感觉解开了脑袋中一些结,感受到理解的快乐。比如说,我有时会困惑,如果我想了解某些问题,但是谈这个问题的哲学家很多,我到底应该从谁的书开始读起呢?陈先生的回答是:对我来说,我就只想弄清楚一些问题,至于读谁,通过谁去弄清楚它,一开始在你读之前,不是一个至关紧要的问题。但是你一旦读进去之后,你难免就会深深地受到这些思想家的影响。在这个意义上,你不由自主地选择了一个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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