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与还（战争起）

赵蕴对第一志在必得，瞪着大眼睛看了看我，我笑着座了下来，比出一个“请”的姿势，老愤朝我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赵蕴。

赵蕴开始是她的成长经历，同桌朝我弩了弩嘴，低声说：“明明是你先站起来的，凭什么要让给她？”

我朝她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她，我并不是想要这堂课的加分。

赵蕴走了下来，我留心着老愤的点评，根据他所表现出来的喜好调整着自己稿件。

到我了。

我先是做了一个陈规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陈曾曾，大家也可以叫我陈陈。”，又望着大家歉意地一笑，微微鞠躬：“我普通话不好，还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今天，我讲演的题目是《秀》。”话音刚落，我转身朝黑板上写下一个大大的“秀”字。

“大家知道中国哪里的姑娘最美吗？”我刻意挑了一个大家喜闻乐见的问题开头。

果然，底下炸开了锅：

“贵州”

“新疆”

“上海”

“江南”

大家兴致勃勃，我微微晗首，示意大家安静，一本正经地说：“各地的姑娘有各地的风情，不过最美的姑娘在朋友圈，中国朋友圈里的姑娘最好看。”

没有谁料到我会这样回答，纷纷大笑，连空气都弥漫着快活的气氛，徐朔赞许地看着我，满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秀’已经成为人们的生活常态，且不说秀出自己美丽的自拍，更有甚者凡事都要秀一秀。”

“有这么一个笑话，有个姑娘和男朋友一起出去玩，男朋友不一不小心受伤了，姑娘很伤心地拍了一张相片，发了这么一条朋友圈‘呜呜呜，男朋友受伤了，好心疼’。”我绘声绘色地讲，一脸心疼地拿出手机模仿笑话中的主人公，为这个烂大街的笑话增添了新的笑料。

大概是气氛原因，有些同学的笑声夸张到突出，还模仿我浮夸的可伶语气说“好心疼。”，周禹路就是其中一个，笑得都快合不拢嘴。

我很得意，又接着往下抛观点，被我骂“笨重”的眼镜也没能影响到我神采奕奕地讲演，很好，老愤一直注视着我。

“我见过最高调的“秀”是我的爸爸妈妈。”

“我爸爸姓陈，我妈妈姓曾，因为爸爸爱妈妈，所以我叫陈曾曾，我是他俩爱情的结晶。”

“她说她是爱情的结晶！”

底下有人在嚷嚷，我朝声音的源头看去，上扬的头发，刀锋一样的眉毛，不是周禹路是谁。他盯着我看，嘴角上挑，像是赞许又像是鄙夷，我不甘示弱，直直地回视他，对视了一小会儿，他突然会心一笑，目光转向黑板。

“谢谢大家，我的讲演结束。”鞠躬下台，我瞄了一眼老愤，他表情凝重。

莫非讲演差强人意？我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想要对老愤说：“老师，我那里做的不好，我重新讲一遍好不好？”

老愤开始点评我的讲演了，我瞥了瞥四周，紧紧地掐着右手的虎口，努力把注意力集中。

“父母爱情的结晶，陈曾曾。”他这样念了两遍，才缓缓往下说：“陈曾曾上次的作文是全年级第一，98分。”

“哇！”底下一片艳羡声，数徐朔和周禹路声音最大。徐朔有些刻意为之的意思，好像巴不得告诉所有人，他和我很熟。不知怎么的，我微微有些抵触，不想和他被人认为太亲近。

“我没想到陈曾曾”他停了一下，看着我说：“你口头表达能力也这么厉害，看你的文章，我以为你会是一个比较含蓄的女生。”。

老愤给了我很高的评价，几乎全程都在夸我，普通话差这种讲演应该极力避免的缺点在一脸欣赏的他的口中都变成了属于我的一个有特色的可爱之处。

我自己心里明白，比起赵蕴的口头作文，我不比她好那里去，同样是锋芒毕露，赵蕴习惯于呈现出一个完美的状态，让人觉得她无懈可击；而我擅长于“扮猪吃老虎”，主动示弱，把一个并不算我短板的缺点当成短板抛出来，再一步一步地进击。赵蕴的成功在于她不负所望，我的成功在于成功塑造的“反差感”，让我的听众觉得，我是通过他们的鼓励成功的。所以相对于她，我更能够被接受。

战无不胜的英雄有时带给人的是难以诉说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