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玉米二则

一、外甥的小时候

这几天收玉米，想起一件旧事。那是二十多年前，也是秋分前后，家家户户都忙着收玉米。

那天中午，我们掰了一拖车玉米回来，大姑姐一家来了，看样子是打算下午给帮忙收秋来呢。

大齐和公公陪着姐姐、姐夫说话，我和婆婆做饭。饭熟了后得歇歇火。

我走出厨房，见外甥女和小外甥正在车上把玉米一个一个地扔下车，我就问：“你们干嘛呢？”

外甥女答：“我二舅让我们把棒子（本地方言：玉米）卸了。”

我的天！外甥女才十二三，小外甥才六七岁，这么大的一车苞米你让三个孩子做，大齐你可真能巧使唤人！怪不得聪明的大外甥溜出去玩儿了呢，他也不过十岁啊！

于是，我就上了车，帮着卸车。小外甥问：“二妗子，你卸车啊？”

我说：“是啊。”

“奥。”小外甥就跳下车玩去了。

外甥女是个非常勤快的女孩子，她依然帮着卸车。

忙了十几分钟，车上的玉米终于卸完了。这时，小外甥溜达回来，问：“二妗子，卸完车了么？”

“卸完了。”我应了一声。

哪知，这个可爱的小宝贝儿冲屋里大喊：“二舅哎！我把棒子全卸完唻！”

大齐在屋里应了一声：“好小子！”

二、秋事

地里的玉米熟了，大齐因为天天出门干活，就雇了收割机，一天的功夫，就全弄到家了。

可是，地里丢的玉米实在太多了，我只好一块地一块地地挨个去拾。

累啊，弯腰，一筐一筐地背，再倒在车上，半天只能拾半亩多地，却能拾到满满的一车斗，我这电三轮的车斗可不小！

好容易拾了两天，累得我本来有滑膜炎的腿更疼了，可是，已经成熟的粮食怎么能白白扔了呢？鸟儿吃了倒没什么，但我不想喂老鼠！

只剩最后一块地了。前两天我在那块地只拾了四分之一，因为天晚了，因为那块地的玉米比较小，次日我就去拾别的地了。两天过去了，我再到这块地来一看，原本到处是玉米的地里空空如也，寻了一遍只拾了两小筐头，我还以为能拾一车斗呢！

这是哪位乡亲这么勤快啊？谁不是农民啊？谁肯白扔这么多粮食啊？莫非你不忍我滑膜炎的腿太劳累了？可是你拾就拾吧，你怎么把我的地邻还长着的玉米给掰去了一大溜？人家看到不是怀疑我么？人家要是骂街，那可真是屈死旁人笑死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