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时光之种菜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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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觉得微信最好的功能是记事。随拍旁白文字，于某年某月某日，流逝的岁月被永远定格，经过的印迹历久弥新。虽然昔日不可再来，闲翻回顾一些曾经令人欣喜的时光，亦是一件让人莞尔的开心事。生命的美好，不是活了多久，而是记住了多少欢喜晴好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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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家中总留着一个栽种希望的空花盆。谷雨前后，远处效野里传来布谷鸟的啼鸣，云在其中栽了一棵西红柿幼苗。隔三叉五浇些水，它生长的速度简直看得见的惊人，一天一个新模样，不到一月便枝繁叶茂，长满了细弱的纤毛。小小的白花，铃铛状次递而开。云能闻见它绿影里散发出来的西红柿特有的味道，是那么的熟悉。丫丫每日散学后观察，都会发现它新奇而不同的地方。哪一朵花要开了，哪一朵花又谢了，总是给人希翼，又总让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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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丫不辞辛苦，从花苑里捡来迎春花的枯枝，为它疯长的枝蔓搭上了架。最后听妻的建议，不让它顺其自然的乱长，掐了顶，可它还是只生侧枝，不坐果实。所有的花最终都凋零在尘泥中，唯留沧桑的茎叶在空漠里不悲不喜。其间，犹让人没意想到的是，迎春花的断枝感知到春天的来临，长出来几片嫩绿的新芽。丫丫发现新大陆般，惊喜地睁大不可思议的眼睛，云亦是兴奋不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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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知道，最喜乡月山风的迎春花，竟然能够断枝再植，无论长在哪里，都能最先传递春天的气息，唤醒万物从疆硬的大地中复苏。据说，迎春花是大禹妻子的化身，她外表柔弱，内心坚强，忠贞不渝。手持大禹解下的荆藤腰带，站在离別时的山坡上，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等待大禹治水归来，直至风化为一尊盼夫石像。云望着生出新芽的荊条，想象着那个大禹取名迎春的姑娘，亦是感动得不要不要的。远古洪荒尚有深情在，而今只剩朝三暮四套路深。呵呵！戏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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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红柿终没有结成，迎春花嫩小的叶子最后亦莫名地渐渐枯萎。就若一个梦，给了云昙花一现的喜悦。但这个短崭过程，却是美好而清晰的。大仲马在《基督山伯爵》的最后说，人类最大的智慧是希望和等待。云恍然明白其中的一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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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下一株希望，等待开花结果，是一个幸福的过程。花开花谢，希望落空，又是一个小小的不幸。幸福让人快乐，不幸使人悲伤。快乐和悲伤其实皆是一种寂寞，幸福与不幸亦只是一种处境与一种处境的比较。文艺快餐式地说，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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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云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于是，云拔掉西红柿的枯枝，重新翻整盆土，信心满满地撒下菲菜的种子。脑海中浮现出一盆菲菜绿盈盈喜人的情景，想像天然的菲菜叶调入汤面片中可口的滋味。不多几日，外面的小草还未苏醒，盆面依稀绿影朦朦，菲菜冒出了针尖细的绿芽，渐渐愈来愈明晰，覆盖了整个盆口。可是梦想那能万一就实现了呢！马云亦绝不是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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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菲菜喜欢广阔的田畴，终非盆中栽培之物，自此不思进取，再也不茁壮成长，终日不死不活蔫蔫的样子。其实云对于盆栽菲菜的梦想，己是第二回，头次是冬天过年前后，在科室阳光不太充裕的窗台上，两次皆以一样的失败告终。云明白，有些梦想是不可企及的，违背客观规律的梦想，非人力所能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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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刻意地追求，往往求而不得。而有些事，不经意间无心去做，却能获得意外的快乐。为了不辜负春天的心，云锲而不舍，又移种了黄瓜苗。借鉴上次栽西红柿的经验，这次同时植入了两株。顺便说一下，这些植物的幼苗和种子，皆是那些热爱生命，乐观而快乐活着的肾病患者们通过妻转送给云的赠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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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一些经历了死亡的威胁和痛苦，更加懂得生的美好与快乐，长期维持血液透析才能活下去的病人。对于他们的那份对生命的热情，云甚是感动。他们每一天都在认认真真地对待自己的身体，心平气和的感恩着周围的一切。从一朵花开里感受到生命的蓬勃向上，从一顿粗茶淡饭里吃着人生的喜悦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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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伦•凯勒在《假如给我三天光明里》写道，那些生活在或曾经生活在死亡阴影下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会感到幸福。因为他们的价值观通常都会改变，变得更加理解生命的意义及其永恒的精神价值，而不再在乎物质的多寡与好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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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云依然会记起曾经的首富王均瑶，复旦大学海归博士于娟博客里的感言。再高的飞行终要着陆，再长的旅行终要回家。只要飞过走过即好，不必执着不知回。云在尽心工作之余，于空着的花盆里种些草木，恬适的希望着，无关痛痒的失望着。尽可能平淡的活着，享受一饭一粥的深情，感知一草一木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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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株黄瓜苗，感性而知春，蓬勃抽绿，似乎只几日的功夫，便扯出触角般长长的蔓丝。仿佛长了眼晴，抓住先前搭就的支架，攀援而上。丫丫再一次领略了植物的神奇。其中一株黄瓜苗只负责授粉，开出的黄花很快就脱落了，另一株上的花朵则越开越大，缀上了嫩绿嫩绿，表面凸凹不平的小黄瓜，活象一只只藏在花下的可爱小虫纸。对于性懵懵懂懂的丫丫说，西红柿之所以没有结果，是因为它没有伴侣，就如我们人类一样。云觉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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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两个三个……，丫丫拨开叶子，仔细数着结出的小黄瓜，竟有九个之多。而且随着枝蔓的延伸，时时会有新的黄花绽放坐果，喜悦就这样每天在枝头盛开着。其中最大的一根黄瓜，顶着萎缩的的黄花帕，样子丑丑的，两头粗，中间细，形如竖着的8字状，一点不让云欣赏的姿态。丫丫判断是营养不均衡造成的畸形儿。建议施点营养液体肥料。云秉持简单天真，回归自然，还原果蔬本来口感的初心，依然只浇清水，不施一丝任何的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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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植物定能解人语，只是沉默不言。不几天，这根黄瓜居然修正了自己的不足，出落的即匀称又漂亮，有一掌之长，让人馋涎欲滴。前天，妻忍不住摘下来，掰成三截，一家人如获至宝，品尝纯天然黄瓜的味道。它的清香自是与市场上买来的黄瓜迥然不同，味纯香脆，不含一丝人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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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丫赞不绝口，很开心，好享受，学着老外，竖着大拇指。这些生活中的絮絮言，不过是平常人家简单而平凡的幸福。云周末无聊，作为一种居家小事，记录下来。莫言说，你舞你的，就象没有人看一样，真的，生活本来就是这样。(这些文字墙码于三年前的那个春天，时过景迁，读来依然若昔日重来。初涂鸦于微信，现整理成备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