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芍药•黑暗人生】
士儿
双眉剑气①,似碧波皱。
万风②化鲲何时有?素月危墙瘦。
独无主菡萏,望魅影、墨云依旧。
苦候海鸟忘机归,何人能共杯酒?
覆雨翻云,握迎俢月手③。
雨雪风雷夺掠久。借壁光帘透④。
浅草印痕没,人生路、转新晴后。
遇穷途、笑阮公哭⑤,看取一枝花秀。
《海豹突击队》(SEAL Team)第一季便讲到, Clay Spenser(克雷·斯宾塞)的好朋友布莱恩(Brian)在跳伞训练时意外而离逝去。克雷是布莱恩指定的通知家属噩耗的代表人。于是,克雷和教官一起按照地址去寻找布莱恩的父母。
布莱恩曾和好友提过,爸爸是卖保险的,妈妈是图书管理员,他们住在路的尽头。一家人住在一所白色尖篱笆围的房子里,院子里还装有秋千。对于从小只能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的克雷来说,这真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可是按照布莱恩生前提供的地址,他们找到的仅是一家咖啡店,却怎么都找不到露西·丹尼斯(Lucy Denise)——克雷的母亲。当然找不到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压根不存在。他们只能找到一家开了四十年的小食店名叫露西之家(Lucy's),里面有个年龄不小的女服务员叫丹尼斯(Denise)。
通过一个个线索,克雷和教官发现布莱恩的父母生前都是吸毒者。可怜的小布莱恩便只能辗转于收留所,等待着父母神智清醒时再收回监护权。
完全可以说,布莱恩的人生不只是一副烂牌,烂牌还有可能因为运气好而有翻牌的机会。他的人生就是“独无主菡萏,望魅影、墨云依旧”的黑暗人生。父母虽然在人世,但却狠心地让他一人去承受太多太多的孤独和漫漫长夜。
有时候,小布莱恩便去路西之家做作业或看书。善良的女服务员丹尼斯会时不时地照料他。
令人遗憾的是,布雷和教官最终发现布莱恩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其中他的母亲早已离世,父亲则在刚从监狱放出来时就被遇害了。因为布莱恩没有亲属了,因而克雷就和教官只好将服务员丹尼斯作为布莱恩的亲属对待。丹尼斯有点措手不及。不过,正如克雷所说的:
“What he did have was he had a
lot of people who went out of
their way to keep him safe until
he could do that for himself.
(布莱恩身边有很多人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直至他学会自我保护)。
而女服务员丹尼斯便是其中一位守护者,一位被布莱恩视为“母亲”的守护者。
处理完朋友后事的克雷又回到了海豹突击队的训练营。在接受囚犯压力测试时,克雷在教官的严刑逼供下出现了幻觉,他又看到了离世的好友布莱恩。他向布莱恩提到去了他家,并问他是怎么离开那地方的。 布莱恩回答,只是离开了而已。
克雷问起了他的父亲,布莱恩的回答是:
“有些事你无法抗争,你只好放弃努力,然后挥手告别。“
Something you can't fight, so you don't.
You give up and say goodby.”
这实际上是克雷自我意识的觉醒,通过布莱恩的成长轨迹来鼓励自己放弃和父亲之间的纠结,因为克雷一直对于父亲抛弃自己和妈妈而愤愤不平。
也许是一次次对亲身父母如“苦候海鸟忘机归”般的等待,带来的却是无尽的失望,布雷恩在很小时就懂得单纯地等待父母给予自己正常的爱已是天方夜谭。他终于明白了,与其每日沉迷于“双眉剑气,似碧波皱”的自怨自艾中无法自拔而浪费宝贵时间还不如“借壁光帘透”,珍惜和周围的善良人在一起的时间,并汲取其中的力量,让自己不断地成长。
正在接受"水刑"考验的克雷,随时都有可能和其他队友一样达到精神崩溃的边缘。这一次,克雷的幻觉是和父亲在海里,父亲强硬地让他继续跟上,若留下就会溺死。
这时,幻觉布莱恩说的类似“无法改变,就放手”的劝告一直在克雷的脑海中回旋。克雷终于勇敢地放开了父亲紧紧攥住他的手,挣脱后开始使劲往上游,也就看到了一双双从地面上伸进水里的手。
克雷在“覆雨翻云”的魔鬼式训练中,终于勇敢地“握迎俢月手”而挺过来了。他顺利地走出了失去好友和小时被父亲抛弃的阴影,成长为了一位合格的海豹突击队队员。
有的人可能会说,这只不过是一个故事,一个美剧作者编排的故事而已。可是,美国加州大学心理系主任杰弗里·科特勒((Jeffery A. Kottler))在《改变心理学》(Change: What Really Leads to)一书中便提到:
故事是记忆的DNA。我们大脑的生物结构可以组织和存储信息,这个过程在做梦和清醒时均会自动发生。某种程度上,大脑会把虚构的场景当作真实来对待,用跟活性实验中大致的方式激发神经元细胞。不管是看电影、阅读,还是亲身经历,你的情感反应都相似。
这些故事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从阅读、观影到分享神话传说,从八卦奇谈到谋杀、性、战争和阴谋。故事塑造我们的态度和价值观,传授道德观念和人生经验,我们追随故事的人物形象活出一千种样子。故事使人类独一无二。某些情况下,故事塑造了我们的整个认知。某种意义上,故事决定了我们是谁。
假如你不幸拥有与布莱恩和克雷一样“恶雨雪风雷夺掠久”的童年,那么,你的人生并不注定是黑暗,童年的阴影不过是“浅草印痕没”,你的真正 “人生路”却在”转新晴后”。与其不断地和无法抗争的东西去对抗,只会吃力不讨好,不如转而追求真正属于自己“一枝花秀”的幸福生活。
童年不幸的黑暗人生有千种活法,并不一定如大数据般永远活在黑暗中。
笺 注
①双眉剑气:源自“眉如斗牛气",此处指眉头深皱感觉随时要飞走,喻生活不如意让人郁闷。
②万风:源自”九万欲抟空“。喻指志向或前程远大。如唐李隆基《巡省途次上党旧宫赋》:“三千初击浪,九万欲抟空。”
③修月手:源自玉斧修月,如宋王安石《题扇》:“玉斧修成宝月圆,月边仍有女乘鸾。”此处借指品德高洁且目标一致的人。
④借壁光帘透:源自咏匡衡勤学的“借壁光”故事。勤奋好学匡衡在墙壁上凿了洞引来邻家的光亮,让光亮照。清钱谦益《虫诗十二首·灯蛾》:“未许因人热,那能借壁光。”此处指从他人处获得温暖。
⑤遇穷途、笑阮公哭:反用穷途之哭,意思是本指阮籍因车无路可行而痛哭,也形容因身处困境而悲哀。
备 注
1、此诗词押中华新韵,毕竟新时代需要使用一些新词汇。按王观的《红芍药·人生百岁》格式填词,并已通过“诗词吾爱网”的在线检测。
2、图源自《海豹突击队》S01E07。
3、以上的解读是在写诗时的所思所想。一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看懂并喜欢上中华古典诗词;二是为了哪一天自己再失忆时能够看懂自己所写的诗词。因而,若只愿沉浸于诗词世界的读者可忽略不看。
4、不过,事后再回味可能又有新的启示,而且每个人理解的角度不同,可以从多个出发点进行解读,或许这正是写中华古典诗词的魅力所在。5、自听了余秋雨先生关于《秋雨书院:中国文化必修课》的讲座后,不再纠结诗词后面的白话文是该起名为”创作背景“还是”诗词自评“。中华古典诗词是思想的礼花,后面的白话文则是思想的礼花引发的欢宴。也就是说中华诗词+现代散文就是士儿的个人标签。
6、以诗为史,记录生活的痕迹,见证蜕变的年代。艾略特在一九三0年为约翰逊博士的《伦敦》和《人生希望多空幻》两首诗的合订本作序时写道:“不管人们愿意与否,他们的感受性是随时代而变化的,但是只有天才人物才能改变表现的方式。很多二流的诗人之所以是二流的,就是因为他们缺少那种敏感和意识来发现他们与前一代人感觉不同,必须使用不同的词汇。”——告诫自己既要有传承也要有创新,更要有代表我们时代的语言。
7、诗人华兹华斯有言:“我相信我的诗歌之使命便是安慰受苦者;使开心的人的更加快乐,好让白天的阳光更明媚;教导年幼者及各年龄层有仁爱之心的人学会真正地观察、思考和感受,让他们在行动和心灵上更有德性。这就是它们的职责,我相信在我们作古多年后,它们仍会忠实地完成这个使命。”——以此共勉。
8、生活还有中华诗词这个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