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不负——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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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任何语言都无济于事,却又不得不说点什么。

和虚伪无关,安慰的话只是为了表达真实的心情,不指望能够改变什么。

在憔悴的林的母亲面前,我说了一些正确却无用的安慰的话,并表态说如果有任何需要出力的事一定全力以赴。

第二天下午下了班我又去了病房,我没对他母亲再说什么安慰话,只是一直默默在旁边待着,直到夜幕降临。

三天后,噩耗传来,林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这是我不想却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林的意外对我的打击是沉重的。尽管在医院长大,见到过很多生离死别的场景。但看到这么亲近的人处在弥留状态,林是第一个。

接下来的好一段时间,每隔几天我下班后就会去到他就在我上下班路径旁的林的家,看望下他的父母和他的弟弟,说一些可能无用,却必须说的安慰话。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去的次数越来越少,一年后就不再去了,以此也就失去了联络。

时间是所有悲伤的解药,时间走过的地方,留下的不再是悲伤,而是思念。我没再出现在林父母面前,主要是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而想起他们的孩子,事情出了这么久,不能让刚刚被时间稍微抚平的心灵受到任何不必要的刺激。另一方面,时间同样让我从这件事的冲击中走了出来,理智地意识到,看望只不过是一个形式,帮助不了任何人。认真地活着,或许才是对好友最好的纪念,也是对自己,对所有人最好的安慰。

林出事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没有一个权威的发布。综合各方面的信息片段,勾勒出了一个可能比较符合逻辑的场景。

那天在家里晚饭时喝了点酒,因为惦记着正在冲印店冲洗的我们一起出去玩时拍的照片,饭后的黄昏,林骑了辆自行车出门取照片。

或许是黄昏十分视线不好,或许自行车失灵,不幸在一个长坡下坡是撞上了路边的大树。盛夏周日的傍晚,从家里出门时并没有换鞋,据说脚上的拖鞋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最不幸的是,被送到医院脑外科急诊室时,没见到外伤的值班实习医生认为他只是醉酒,让他睡在休息室长椅上醒酒,直到第二天早上发现情况不对才进行急救,贻误了最佳的救治时间。无奈一夜的颅内出血已使大脑严重损伤,终于回天无力。

那天,林的父母以为他去了朋友家玩,第二天才知道他出了事。

他们没有追究医院的责任,逝者已逝,追究的任何结果也是换不回林的生命,任何结果都不可能给他们带来真正的安慰。

所有悲伤都只能靠时间抚慰!

早安,十二月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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