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诗二首

一:(术前路上)

我躺在病床上滑行

很慢

慢到可以让我看白色的天花板

还有蓝色的天

天花板有圆弧造型

白色的光很刺眼

但脑海总是有一个问题

天花板又不能行人

为啥还有黑色的脚印

手术室的门也是蓝色的

只是多了一个可以闪烁的灯

像一只眼睛

闭眼的时候让我进去

眨眼的时候不让我出来

二:(手术)

很多人问我同样的问题

以确认我就是接下来他们要雕塑的艺术品

他们把我放在绿色的板上

很熟练

我能出声 但我要装哑巴

怕他们发现我在偷窥他们的行径

我还是失算了

他们背着我 只让我看见绿色的背影

我喝了孟婆汤

忘记了我的下肢

我能感觉到他们在讨论

我以为他们在比划

实际 雕刻已经开始

我看不下去了

还没来得及假装入睡

听见有人说 作品很完美

他们还回了我的下肢

确实很像一件工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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