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的哭泣

熄灯睡觉了，小宝说害怕。

我说，不怕，妈妈在这里，别动了，也不要说话，好好睡觉，妈妈会保护你。

小宝不说话了。但是她的手还在动，一直往脸上摸。

我看不清她是把手放嘴里还是摸眼睛。

我把她的手从脸上拿下来。感觉到手指边缘有湿湿的水分。

可能吃手了。

看样子又可能是流泪了。

但为了让她尽快睡着，我没有做声。我想如果是哭了会出声音的，只要再不哭就行了。

可是她的手又往脸上摸。

我又拿下来。这次感觉到水分更多。

我问她：“你哭了吗？”

她还是不出声音。但这会我看明白了，她的手是在擦眼睛。

居然偷偷地哭，这还是头一回呢。

我问：“你为什么哭？”

她说：“我害怕。”

我问：“你怕什么？”

她却一直不说话，只是哭而且放开了哭。

又问了好几遍，她才说：“我害怕长大。”

我问：“你为什么害怕长大？”

她说：“长大就要死了。”

我问：“谁死了？”

她说：“我自己死了。”

我不禁好笑，告诉她，她可以活到一百岁以上，还能活好多年，长大了也死不了。

她问：“为什么？”

我就跟她解释。

她又说：“那我也害怕长大了妈妈会死掉。”

我于是又哄她。怎么哄的，我现在自己也忘记了。

最后小宝终于不哭了，慢慢慢慢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