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末,读史铁生事笔录

2020,庚子年:个体的消亡,于浩瀚的时空而言,渺小得无足轻重,但对于具体的生命来说,则意味着永恒的寂灭。“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像一场来不及告别的意外,哪怕他生前曾说,“我轻轻地走,正如我轻轻地来,扫尽尘嚣。”

不经意间,史铁生离开尘世整整10年,如果活着也就70,古代人是古来稀,现代人的健康则跟小伙子一般。人是走了,但是他的文字如陈酿般愈陈愈香,这就是写作的魅力。

先天的不足,后天的不经意,病患让他的青春戛然而止,提前进入人生的暮秋。

“那时她的儿子,还太年轻,还来不及为母亲想,他被命运击昏了头,一心以为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一个,不知道儿子的不幸在母亲那儿总是要加倍的——这样一个母亲,注定是活得最苦的母亲。”

《秋天的怀念》:“又是秋天,妹妹推着我去北海看了菊花。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秋风中正开得烂漫。我懂得母亲没有说完的话。妹妹也懂。我俩在一块儿,要好好儿活......”

《务虚笔记》:“所有的写作之夜,雨雪风霜,我都在想:写作何用?”

写作,就是为了生命的重量不被轻轻抹去。让过去和未来沉沉地存在,肩上和心里感到它们的重量,甚至压迫,甚至刺痛。现在才能存在。现在才能往来于过去和未来,成为梦想。”

1971-1983,这八年史铁生是怎么渡过来的呢?

1983年,史铁生成名作——《我的遥远的清平湾》。

《病隙碎笔》:“生病也是生活体验之一种,甚或算得一项别开生面的游历。”

王安忆感叹:史铁生的乐观和率真,让我们这些身体健全的人都自愧不如。

史铁生一生总共写下了28部短篇小说,6部中篇小说,2部长篇小说,15部随笔。他自嘲说:“我的职业是生病,业余时间写点东西。”

中国古老的辩证法中,祸福相倚,得失互生。史铁生的一篇短篇小说,《爱情的命运》,文笔沉郁,吸引了一名女编辑的注意。这名女编辑叫陈希米,当时任职于西北大学所办的刊物《希望》。才情吸引了陈希米,俩人通信,书信往来长达10年,却素未谋面。两人初次见面却已是1989年的春天。

史铁生对陈希米:“你来了黑夜才听懂期待,你来了白昼才看破樊篱。”

“她是顺水漂来的孩子,但不是我捞起了她,是她捞起了我。”

“就算这心灵之墙可以轻易拆除,但山和水都是墙,天和地都是墙,时间和空间都是墙,命运是无穷的限制,上帝的秘密是不尽的墙。”

《我与地坛》中写道:“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2010年12月31日凌晨,史铁生突发脑溢血离世,享年59岁。距离他60岁生日,仅差5天。

史铁生的主治大夫见惯了生老病死,人间疾苦,却经常感叹史铁生面对病魔的从容与豁达:“史铁生之后,谈生是奢侈,谈死是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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