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_因果

“只怪月老儿胆怯，将你二人的红线系得浅，每一世都不得善终。可是话说回来，那芷女是蛇，你无论是人是仙，都是不得善终的。可你偏偏入轮回前求了我这件事，我若不应你所求，也枉费了你我情谊。再细的，我便真的知晓不多了，但想来，你们在凡间的这段姻缘，就是你那点杂念之结了。也不知我当日做的，究竟是对是错。”

见我不说话，他又接着说：“你入了轮回，天庭之事便记不清了，即便现在问你对错原由，你恐怕也是说不明的。可当日你必然有自己的思量，是非对错，也都如此了。”

我听得愣了神，已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过再往前的事，就恕我不能说了。你也该猜到，你忘的那段记忆，也绝对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故事，天庭人人缄默，说到底也是为你好。”

棣微说到这份上，也是不让我继续追问了。我归仙位之后，虽说在凡间的记忆不能留，不过在仙位之事倒是记得了。可那记忆平平无奇，唯独少了我入轮回之前的一段，问人，却人人一副“无可奉告”的模样。

我虽仍有疑惑，但疑惑太多反倒不知从何问起，只能一杯一杯地喝酒，让自己冷静些。本以为只是受罚去凡间历劫辜负了某个凡人姑娘，可那姑娘却不是凡人，更甚的，这情缘还是我自己愿意结的。到头来，我看不透的，竟然是自己。

“听闻芷女不日便要入仙班了，平日里总会见着，你俩的恩怨情仇你可想好如何了了？虽说你已然不记得了，但如今看来你在凡间是有愧于人家的，加之这孽缘是你亲自要我结的，不论前世，今生你总要好好偿还人家的。”棣微倒摆出了一副看戏的表情，“听说她还是亦宥帝君的弟子，若你真是十分对不住人家，那恐怕还要放下你星君的面子去登门赔礼。”

“你近日是觉得养仙鹤着实无趣了？不如我去请旨玉帝给你添些事做？”

“我这也是一片好意，提前为你谋划。芷女我是不熟的，可听闻亦宥帝君性子烈，常行出人意料之举，保不齐如何为难你。”

“我看你只是提前等着笑话我吧？”

“……”

不觉酒已见底，该说的棣微也都说了，时候不早，该回去了。“我那星君殿近日不怎么太平……芷女……我恐怕没那么容易见着。”

棣微一惊，“你……”

“嗯？”

棣微却闭了口。

我与芷女前世必定是有瓜葛的。芷女前世犯下大错，我又不知为何受轮回之劫，稍一想便已将事情猜了个五六分——我这情劫，始于前世，而后世，是我要续的。

“北辰啊北辰，当日你续这情劫，究竟是为何？”连我自己都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