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阳升起之前（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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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梦境（一）

两百年前的梦境。

灵心被困在一栋楼中，她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但她的思想允许她在这栋楼中四处走动，让她四处寻找出口。

梦境中的事物不停变换，有些事物她可以用自己的思想来控制，有些事物则不行。她奔跑着，寻找着。她穿过一条长长的的走廊，到了一个宽敞的楼梯口，楼梯下方的人看起来比蚂蚁大不了多少。她迈向第一阶楼梯，瞬间，楼梯的阶高变高了，她差点一头摔下去。她在楼梯边坐下来，慢慢地滑到下一阶楼梯上。随着楼梯越来越接近下一个楼层，底下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大。当她抵达那个楼层时，她发现人们都在互相谈论着什么，但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灵心突然觉得很孤单，这里这么多人，但她一个也不认识。她朝着楼梯旁的一个角落走去。

对面的一对母女在交谈过程中转过头来，然后对灵心笑了笑。灵心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她们的，于是稍微改了点方向，朝着她们走去。

“嗨！”那对母女与灵心打招呼，笑容温暖柔和。

“嗨！”灵心也报以同样的笑容，但比她们的要害羞些。她一直在脑海里搜索着她们的脸，但一直对应不起来。是谁呢？脸好像挺熟悉的。

“来参加派对吗？”母女问道。

“是。”灵心点点头，心里却又疑惑道，什么派对？她转过头看向人群，注意到每个人都穿着靓丽，手中拿着酒杯，细声细语地与自己身边的人说着话。她可以听到人们交谈时那种轻轻的像蜜蜂飞舞时的嗡嗡声。我到底在哪里？

对，这是梦，这只是梦！

灵心闭上眼睛，眼睑内无数不同的场景快速地闪过。重新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门口，几步远的前方是宽阔的视野，绿幽幽的森林在蔓延起伏的山坡上茂盛地生长，几只鸟儿时不时地掠过。

灵心转过身望向门内，那群穿着靓丽的人已经不见了，空荡荡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像是他们从来不曾在那里。她似乎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她迈向那无尽延展的绿色，站在边沿看了一秒，然后看准时机纵身一跃。

灵心感到自己在往下坠落，耳边的风呼啸而过，眼睛几乎睁不开。一念之间，她想就这样闭上眼睛，任由风将自己带往任何地方。但眼前忽然掠过的一抹红色让她重新精神起来，她眯着的双眼跟随着那抹红色，等它又要从下方掠过时，她伸手正好触摸到它的脖颈。

有一瞬间她有些担心它会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但那完全是多余的。那只原本几乎没有她手臂长的火红小鸟，在她的手指触碰到它的脖颈后，刹那间长成了巨大的凤凰，在她的身体接触到它的背部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地继续往前滑行。

灵心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胸腔内扑通扑通地狂烈地跳动，同时呼出了一口气，她暂时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