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柳树

老柳树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如今识遍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当年读的时候可能只是一首词,没有太多的感受,只当是一句词来诵读。现在喜欢这句,喜欢的是少年愁之外的那些滋味。

      陪伴一個人多年的,不仅仅是周围那些人。还有那些物件,物是人非是已是常态,依稀记得,那些渐渐老去的东西,零零落落,叹十年心事,休休漠漠。

      一个人的印记,刻骨铭心,慢慢淡化中会有怎样的感悟呢。刻骨铭心的是亲人的音容笑貌。刻骨铭心还有柳絮中看见的故乡。

      事隔经年,记忆最深的是家爬旁边的那一排大柳树,不知植于何时,我小时候的时候那树可能已经到了暮年,每年依旧会发芽,倒垂,洒下阴凉。农业合作社结束以后,那树依旧归村委会管,没人在关注那树的死活,可能从那时起,树也开始了凋零。那一排,就像兄弟一样,长的那么高,面对风吹雨打,岿然不动。只是抵不过人的剥皮,驴啃,树活皮,没皮了,还能活成么。

    春天,那柳树发芽的格外早,可能是长的高,吸收的阳光好,所以比其他地方的长的更好。每天放学归来,就去折柳枝做笛子,有粗有细,有长有短,吹出来声音也是不一样的,噙在嘴里,有淡淡的苦涩,,有柳树的味道。动过那棵柳树的伙伴也有不少,如今已是少年。放学归来,就该是忙趁东风放纸了,最怕的是挂在那颗柳树上,有十多米高,两抱那么粗。挂在上面就真的下不来了。

      到了五月五,折柳枝,插柳枝,早晨便早早起来,搭个梯子,上到第一层的地方,用镰刀割下那又长又直的部分,插到门窗上,其实用不了多少,现在想想,只是喜欢那种感觉罢了,五月可能也是长的最为旺盛的时候。还有最为喜欢的是就是在那树上掏鸟窝,更多的是啄木鸟啄的那种洞式的鸟窝,那样可能重复利用吧,也省事儿,树很高,并不是那么好掏,能听到刚出窝的小鸟的叫声,但不好找,会爬树的上去,掏出来的是那种比较小的黄鹂鸟,最后玩着玩着可能也就死了。玩儿了那么久,也就爬上去过一回,看来一直都没学会爬树。

    农历七月,那是收麦的季节,树就长在麦场边上,八九点的时候正好挡住了阳光,遮了半个麦场,影响了晒麦子,偶尔剁一剁那树枝,修理一下也挺好,长的会更好,这么多年过来了。毕竟还是在大伏天洒下了阴凉。

  黄鸡啄黍秋正肥,叶黄而落,是它们的归宿,借着秋风,飘飘洒洒,落满一地,落到房顶,落到田野,落到冬天。然后一直又越过冬天,来年又发芽了。好似没什么,很是正常,日子不也是这样一天天过去了么。

    不知不觉十多年一晃而过,离开家乡,去外地求学的时候,也未曾注意那树渐渐老去,而我在一天天长大,每年回家也就是看一眼,渐渐的有了感慨。变化的太快了。

      经历了多年风吹雨打,屹立不倒,那么多的困苦磨难,依然铁骨铮铮,皮早已死去,但依然尽最大努力,释放多年吸收的养分,释放最后一丝绿阴,多么像一個耄耋之年的老人,在最后一丝的落日余晖里,留下远去的背影。

    回不去的故乡,更多的是回不去的记忆。没有了那份厚重的记忆,一切都显得轻浮,故事很平淡,心很厚重。小时的记忆只能在这点滴中去挖掘,每次回去的时候总是想去找找那些年的记忆,,把失去的童真再回放一遍。但一次一次的还是失去了很多,我想以后该怎样在记忆中追寻,在通往故乡的路上,柳絮纷飞中还能看见那个故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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