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究竟是什么（二）——科学的傲慢与谦卑

Haoran Wu [Webs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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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 I am going to model the dynamics of ash dieback. Hopefully, the results can help to inform local mangers.

– (Course Director) OK. Then what management scanerios do you want to look at?

– (Me) Emm... Not sure but maybe... no intenvention, fungicide and stuff.

– (Course Director) OK, now, please stop to think about your model until you have a talk with Cecilia. I strongly recommend you to talk to her first. Your thesis should not be a project that comes out with your own ideas. Before your get any any progress on your model, please, talk to other people.

中文：

– (我) 我将对灰枯病的种群动态进行建模。希望研究结果可以帮助到当地的土地管理者吧。

– (课程主任) 好的。那么你想对那些管理场景进行建模呢？

– (我) 嗯……不确定，但也许……没有任何干预、杀菌剂之类的东西。

– (课程主任) 好的，现在，请停止考虑你的模型，直到你与Cecilia交流后为止。我强烈建议你先和她谈谈。你的论文不应该是一个自己拍脑袋想出的项目。在你的模型取得任何进展之前，请先与其他人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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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科学不是傲慢的理由

从语言学的角度看，“科学”一词本身是带有正向价值观的。“科学”在大多数公众的眼中是这样的印象——它基于事实、它有严密的逻辑方法、它入门的门槛比较高、它往往联系着一波高知识群体。在汉语言中，“科学”也可以是形容词。例如，“这不科学”这句话就传达出说话者对一件事物持否定态度。

这种语境产生两个社会问题：

（1）基于客观事实、在逻辑上有严密论证的东西一定是“对”的吗？

（2）那些其实不基于事实、没有严密的逻辑方法的东西，结果被社会媒体声称是“科学”，结果又会如何？

我想，这是科学与社会之间产生冲突的其中两个重要因素。

科学有资格陈述事实，但科学从来没有资格让人决定去做某件事。

已知某个地方产生严重的树木疾病，科学家用实验论证了除菌剂对减缓树木疾病的作用，但公众普遍认为，除菌剂对整体的生态环境有不利影响（但没有依据），如果你是政策制定者，现在有一笔资金用于处理树木疾病，也有相应的加工厂来生产除菌剂，请问，你该怎么做？

如果科学家借助社会媒体这样说：专家表明/基于科学论证后我们发现，除菌剂对树木疾病有很大的疗效（假定它确实是事实），所以应该要用除菌剂。这样做，其实已经超出了科学家所管辖范围之外了。

科学事实，不是用来随意压迫社会决策的工具。更何况，当更多事实被发现后，决策可能会被显著地改变。

人们普遍认为，“尊重事实”就是“对”的，但伦理学告诉我们，伦理学的争辩没有任何答案，基于某个事实出发（比如自然科学的事实），鲁莽地做出决策，往往会忽略另一个事实（比如社会科学的事实），那么，这是否从另一个角度讲，就是“不尊重事实”呢？

这四个字，不适合被过分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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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反科学情绪

另一个极端，则是反科学——一些从事、或者不从事科学研究的人，认为科学对解决某些社会问题而言一无是处。

在生态环境领域，尤其是物种保护中，有人认为，物种保护可能根本不需要科学理论，关键是在于把保护工作做起来。

John Horgan也一度被很多人批判为“反科学主义”。批评者认为，他在《The End of Science（科学的终结）》一书中对科学做了过多的批评，并夹带有大量的含有价值观的词汇。

我也见到过有些研究者，虽然不能说是反科学情绪，但这些研究者对于自己的研究成果是否真正能用于社会中感到很不确定，以及一丝担忧。不少数学专业的同学也表达了类似的想法。虽然数学并不等同于科学，但数学同样在社会媒体的塑造中成为了一种高门槛、高知识的形象。但现实是，很多同学也在担心，那些复杂的数学模型可能在实际社会中根本用不到，从而对自己的专业感到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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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下一步

无论一个研究者处于爱好，或者觉得对社会有用，或希望构建学术影响力而决定从事科学研究，他/她都将面临困境——真正让人惊喜的科学发现、值得被媒体广泛报道的发现微乎其微，而在解决实际社会问题时，科学发现都不一定真正有用。

那么，科学是否真的会像John Horgan说的那样，会面临终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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