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伟大的作家,心中都有不忍之情

常常在小说中读到某些情节时,感到作者心中的那份不忍之情,不忍让笔下的人物经历太多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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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儿童文学作品《草房子》,我是今年才有幸读到(捂脸)。在这一长幅乡村生活画卷中,其中一个名叫纸月的小女孩的经历最让人好奇——我总觉得这个角色的经历可以另外展开写一本书,而她外婆对待女儿和外孙女的态度也特别让我感动。

纸月的母亲很漂亮,后来未婚先孕,但她始终不说孩子是谁的。对此,纸月的外婆是什么态度呢?

换作一般的母亲,自己的女儿不明不白地怀了不知谁的孩子,想必都会气得发疯,甚至会逼着女儿说出孩子到底是谁的。纸月的外婆却没有这么做,“似乎也没有太多地责备纸月的母亲,只是做她应该做的事情”。

纸月出生一个月后,纸月的母亲自杀了。从此,纸月的外婆,既是纸月的外婆,也是纸月的母亲,默默地抚养纸月长大。

2

曹文轩的另一部经典之作《丁丁当当》,讲述的是一户人家接连生了两个儿子——丁丁和当当,都是傻子。

孩子的母亲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给俩孩子做好够穿好几年的衣服后便离家出走了。为了养活孩子,父亲拼死拼活地干活,后来不幸从窑顶上摔下来,死了。

更不幸的是,后来有一次,奶奶带着俩孩子去镇上赶集,集上人太多,结果兄弟俩走散了……

《丁丁当当》总共7册,后面6册都是讲兄弟俩的互相寻找。两个智力有问题的小傻子,在外面将如何生存下去?这实在是让人担忧。

第六册《草根街》中,在外流浪、寻找彼此的期间,弟弟当当就被一个有着六根手指的男人拐卖了。

现实中,一个孩子如果被拐卖了,基本这一生就毁了。可是,曹文轩不忍设定一个这样的结局。所以,在他笔下,买下当当的那户人家是淳朴之人,那条草根街上的人后来也都被憨厚、纯真的当当感动。后来,当当得以再次踏上寻找哥哥丁丁的旅途。

最后一册《蚂蚁象》大结局中,在画家的帮助下,丁丁和当当终于找到了彼此。流浪许久之后,他们终于回到了故乡油麻地。

3

可能很多人看过电视剧《京华烟云》,但没看过那本厚厚的小说。我没看过电视剧,只从同学那儿听了一点剧情,发现与小说的情节相差挺大。

电视剧情很狗血,让人听得来气,但在读小说的过程中,我只感到作者心底的善良和柔软。

小说中,木兰尽管爱立夫,但是也还是喜欢孙亚的。而且,书中并没有提及孙亚和莫愁之间有任何感情纠葛。与电视剧演的恰恰相反,书中婚后的木兰依然幸福快乐。除了10岁那年因跟父母走散被拐卖过一回(还被未来的公公救了),以及中年丧女之外,木兰的一生可算是非常顺遂而幸福的一生。

作者女儿林如斯在《关于〈京华烟云〉》一文中提到父亲写作时的状态,说他写完红玉之死,取出手帕擦眼睛,不仅如此,在“写到那最壮丽的最后一页时,眼眶又充满了眼泪,这次非为个人悲伤而掉泪,却是被这伟大的民众所感动,眼泪再收也收不住了”。

由此可见林语堂先生是心地柔软之人。木兰是他心中的理想女子,他大概是不忍心把她一生写得太痛苦吧。

4

大学时狂爱亦舒的小说,读了几十本,但过后大多剧情都忘了,唯独对《一个复杂故事》印象深刻。

最初,刘雅子是不幸的:双亲已过世;兄长刘元子结婚后成了妻管严,嫂子将雅子赶到学校宿舍去住;兄长重病,需要换肾,嫂子将雅子的积蓄全部索要来交医药费;还不够,即将大学毕业的雅子像室友一样去卖卵筹钱,事后恨不能抹去这不堪的记忆。

卖一次卵的钱还远远不够,就在这时,有一桩大买卖找上雅子:代孕。七八个月的工作(怀孕)时间,即可获得七位数的酬劳,且可提前预支三分之一,以支付其兄元子的手术费。怀孕期间,她将会得到很好的照料,届时会有保姆照顾饮食起居,定期会有医生来进行产检。

乍一听代孕,雅子是抗拒的,直接拒绝了。可是再想到元子的巨额手术费,挣扎了好一番的雅子终于同意签订合同。

谁知,怀孕才两三个月,雅子被告知陶家诗已与郁璋离婚,因此代孕合同也将停止;雅子可以选择打掉孩子,开始自己的生活,而对方会照付酬劳。医生、律师几乎都劝她打掉孩子,说她还年轻,完全可以拿着酬劳开始新生活。

利弊似乎显而易见,可是,雅子却毅然而然地决定生下两个孩子。为了不让别人摆布自己的人生,雅子支开保姆,收拾好东西离开了陶家诗为她租的公寓。

郁璋找到了雅子,想要照顾她。雅子领情,对于郁璋对她渐生的情愫却是拒绝。

到最最后,才发现雅子原来是同性恋,这就是当初她之所以坚持生下两个孩子的主要原因。

故事可能稍微有点儿复杂,但更多的是让我读到了亦舒的另一面:慈悲。

这个故事几乎就是一个童话,中间虽有曲折,有不那么友善的人,但是更有那么多善良的、爱护雅子的人。

郁家人都对雅子很好,希望她和郁璋结婚,愿意倾力照顾两个孩子。雅子不肯把孩子交给郁家,郁家老人欲起诉争抚养权,郁璋大姐早早来给雅子报信,郁璋则干脆给雅子和罗振宁(正在追求雅子的同事)订好机票,让他们带着孩子到美国避一避。

郁璋爱两个孩子,尽管只有老大才是他的孩子。他爱雅子,希望她快乐,为此,他宁愿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只在假日去探望他们母子三人。

后在加拿大定居下来的雅子遇到了大辫子桂宁,她见过桂宁父母,两位老人为她们感到高兴。

代孕(未婚生子,还是两个)、同性恋,放到现实生活中,哪样都要受尽世人的嘲笑,可是亦舒写出了一个这么复杂却充满温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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