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笔记（2019.04.14）

第一

康熙年间，有曾虚舟者，自言四川荣昌县人，佯狂吴、楚间，言多奇中。所到处，老幼男妇环之而行。虚舟嬉笑嫚骂，所言辄中人隐。或与人好言，其人大哭去；或笞骂人，人大喜过望。在问者自知之，旁人不知。

——袁枚《子不语》

半井简评：虚舟先生这样的人物是古典小说最喜欢的人物形象，游戏人间，语多玄机，不受世俗礼法约束，多有惊人言行，或僧或道，比如济公，又如《红楼梦》中的癞头和尚跛足道人，《聊斋》中此类人物更多。

第二

印度佛教轮回的终极目的是要脱离现实世界，中国世俗则把它改造为回到一个将来的好的现实世界，也就是说，现在不好，积德，皈依，再被生出来，会好。这次输了，再开局，也许会赢，为什么要离开赌场？

释迦牟尼的原意是离开赌场。

——阿城《闲话闲说》

半井简评：人生如赌场，好比喻。

第三

王国维自己的理想国，与其说在真实的山水之间，不如说是在想象之中。他几次退隐，又都复出，他厌恶人际的纷攘，又受不了贫穷和寂寞，他自称是清正的人，却不得罪每一位大人物，不论那人是李林甫、李辅国，还是安禄山。用他自己的话说，世事浮云，何足关心，所以虚与委蛇，心不在焉，便解除了旧有的道德责任，不为礼法所累了。

——刀尔登《不必读书目·不读王维》

第四

读图

血亲复仇？泄愤杀人？

4月11日，张扣扣案终审判决。

很多人援引古代血亲复仇案例（杜并替父杜审言杀仇）来论张扣扣案，慷慨陈词，大义凛然，听着很过瘾，但完全不合法理——我没有学过法律也知道我国现行法律与中国古代法律是完全不同的，怎么能拿来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