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了电影《飞越老人院》,我哭成了泪人。全家人看着我哭,好丢脸。四岁半的女儿问我:妈妈,你是看电影看哭了吗?
我先生马上回答说:妈妈是希望你以后不要远嫁,要留在妈妈身边。
我婆婆说:没关系的,就算嫁到日本,也可以经常回来看我们的。貌似我婆婆比较想得开。
其实我一开始看电影,就让女儿去房间叫上爷爷奶奶一起来看,可是当时爸爸在客厅组装柜子,女儿在做木匠的女儿,做帮手,打下手,提个工具,扶一下木板什么的。
我葛优躺在沙发上看电影,奶奶在房间看最近火热的电视剧《都挺好》,爷爷出去散步遛弯看小区别人打牌。
都说最美夕阳美,可我分明从电影中看到那么多隐忍、压抑的心酸、无奈充斥着人生中的最后一程。英雄迟暮,美人夕颜。
人生何其短,尝尽苦与甜,多少人满怀着先苦后甜的美好愿望,满心期待着老了,退休了,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可以做自己曾经一直想做又没办法做的事情了。
可是现实中,并非真的都能如愿以偿。
电影的开幕就由一位痛失老伴无家可归的葛大爷开始的。
葛大爷已经八十多岁了,老伴去世了,房子被老伴的儿子收回去,自己的儿子不愿意接纳自己,葛大爷只能去投篮住在老人院的同事老周。
老人院住满了人,葛大爷只能在老周的床边支个床板,两位老人挤在一张床上。
半夜,葛大爷作恶梦,小便失禁,弄脏了床铺,一个人默默地跑到洗衣房清洗污秽。
洗着洗着就泪流满面,用床单打了个结挂上房梁,准备自绝于此。
亏得老周闻声过来找人,就听得葛大爷哭着长叹道:我怎么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了?!老了老了,连一张自己的床都没有!
我代入感太强,马上就想象到了自己晚年,孤身一人,流落街头,无人依靠的凄惨晚年。
葛大爷只有一个儿子,前妻走得早,他不甘寂寞,一直想续弦找伴,可独子却百般反对。
到了独子成家立业的时候了,葛大爷的房子已经收纳不了祖孙三代一起住的,唯一的儿子此刻却开始四处张罗葛大爷找老伴的事。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葛大爷一看就知道亲儿子为了把自己轰出去,别说做人原则,连道德底线都没了。
葛大爷干脆利落找了老伴,过上了梦寐已久的有人相依为命的日子,也随了儿子的心思。
可是这样的隐忍、牺牲并不能换来独子的理解和感恩,儿子儿媳对外公布都是老爷子和家里人住不惯,要伴要自由就搬出去了。
可是寄人篱下的葛大爷一点儿也不开心,一个大男人寄住在新找老伴的家里,即使老伴没想法,也掩不住周围人的泱泱口水呀。
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独子后来生了儿子,葛大爷有了孙子,独子发生意外,腿摔折了,饭碗砸了,失去了经济来源,又来找葛大爷要钱做本钱去做生意。
葛大爷此时已经失去了劳动能力,他手上的钱也不再是自己独有可以自由支配的,而是和妻子共有的财产了。
葛大爷拒绝了资助独子,儿子大骂葛大爷自私,见死不救,愤然离去,从此不再联系来往。
葛大爷独自一人默默难过,他觉得自己亲手养大的独子长大了居然可以这样对待自己。他做人做事一直不失分寸,保有原则。可是如今却和唯一的儿子的关系闹成如此僵化。
最痛的就是,他连抱抱孙子的权利都被剥夺了。成为了彻头彻尾被家人遗忘、唾弃的老人。
经济上的无助是硬伤,可情感上的伤害也是杀人于无形的。
很多老人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前半生心辛辛苦苦赚钱养家,养儿育女,孝敬父母,为家庭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可到了晚年了,老伴离去,儿女各忙各家,从前的温馨家园如今人去楼空,自己形单影只,难道人老了,最终归途就是这样了吗?
人活着究竟为了啥?
佛家有云:种善因,得善果,可明明老人们年轻的时候,都是那么爱自己的工作,那么爱自己的家人,那样拼命地为自己能老来享福而奋斗、积累着。
可是晚年的变故、变数,统统都不在你的意料之内,有些人的晚年不仅没有如愿以偿,还分分钟变成愿望有多美,现实打脸就有多狠的诡异情况。
《活好》的作者日野原重明先生说过:生命是种能量体,看不到,却存在。所谓生命,是既然来了,就好好地活一次。
对活出真实的自己,日野原重明先生给了三个建议。
第一,不在乎身外之物。如果把名利地位、他人的赞美等外在之物看得太重,我们将无法向内审视自己,无法看到真实的自己。
第二,不被他人的评价左右。我们应该运用自己的能力,积极利用环境条件,专注于应该做的事。做到这些,需要我们追求一种简单的生活方式。
第三,顺其自然,不要勉强。一方面,我们要为理想不懈奋斗。另一方面,当理想无法实现时,也要学会坦然接纳。这也就是所谓的“尽人事,听天命”。
而要做到以上这些,日野原先生说,首先要鼓起勇气行动起来。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我们都只是沧海一粟,只是岁月的匆匆过客,我们能做的就是活在当下,爱在当下,珍惜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享受每一日的晨昏日落。我们什么都控制不了,只能控制自己为人处世的态度,活得尽兴,不留遗憾,即使今天死去,也能微笑着说一句:我没有遗憾,只有深深地不舍。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