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懂孔乙己,再读已是书中人

初读孔乙己时,只觉这人做作,偷便是偷,窃也是偷,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正如文中所有人一样,觉得这人可笑。

可如今再读,却是另一番心境。

文中以鲁镇咸亨酒店的一位伙计为第一人称,即文中的“我”,从他的视角出发,描绘了孔乙己这个人物的悲剧一生。

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十二岁起,便在店里当伙计,因样子太傻,伺候不了长衫主顾,就在外面做些事,但在外面又不会往短衣主顾的酒里羼水。因荐头的情面大,最后才没被辞退,改为专管温酒的无聊职务。

我眼中的孔乙己是个怎样的人呢?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第一人。

文章开头便讲到,短衣帮花四文钱买碗酒在外面站着喝,加一文可买一叠盐煮笋或茴香豆,只有穿长衫的才出手阔绰,买酒买菜,在店里坐着慢慢喝。孔乙己他与那些站在外面的短衣邦,经济情况差不多,但他又穿着长衫,不失了读书人的“体面”,一个矛盾体就这样产生了。

虽然我只是一名伙计,职务单调,掌柜对我一副凶脸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但我也是瞧不上孔乙己的。文中孔乙己考我,茴香豆的“茴”字怎写,我是这样想的: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吗?由“配”字看出,虽我也为底层人,但我依旧瞧不上同为底层的孔乙己,甚至可以和店内的人一起笑他几声。

那又有谁笑孔乙己?所有人都笑。

为何笑他?笑他满嘴之乎者也,笑他偷书被打,笑他没有进学,笑他别人都笑他。

笑他为何?为了自己快活,为了显示自己不与他为伍,为了显示自己比他过得好,为了从众。

那孔乙己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虽穿长衫,可又脏又破;没有进学,又不会营生;写得一笔好字,又好吃懒做;生活困窘,又注重面子;不盗金银财宝,却又偷书...

一个自始至终的矛盾体。

最大亮点是这人只偷书不偷财,失了读书人的气节,却又没有失读书人的尊严。

孔乙己曾在教我写字,见我毫不热心时说,“多乎哉?不多也。”在分孩子茴香豆的时候也说,“多乎哉?不多也。”是什么不多了?怕是想说愿意读书的人越来越少了。

屈原曾说“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如今再看,怕也是世人皆醉,孔乙己独醒。

孔乙己是尤其在乎自己面子和清白的,所以他“比别人品行都好”、“虽然间或没有现钱,但不出一月、定然还清”,但他却在旁人的笑声中由开始的争辩,“窃书不能算偷”到后来的眼神恳求,不要再提,终是他对生活的妥协、对命运的妥协、对那个时代的妥协。

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

现如今,只觉得孔乙己这个人物甚是可悲,亦甚是惋惜,而我们大部分人,也活成了书中的其他人。

孔乙己是那个时代的产物,是那个时代的悲哀,亦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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