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灵鸟 第一章 王怜

    正文:

    西蜀国南玉城;九城中最为富庶的世家半壁城池,著有美人之都雅誉。

房下花开几枝,剪刀布裁几尺。

    偶感风寒歇下三月之久,她依着山水安置,一间小屋竹林隐约着青色涟漪,点上零碎的彩色,她最喜这春。下午研着墨台,白纸沾过描山景水衣。

      雾微朦胧,便是她收集露珠之时。不知何时起山林间的晶莹尽收眼底,偶时是树梢的,偶时是花蕊尖的甜蜜。

      独居郊区她是安静乖巧,常住的小巷沟渠浅浅,水光都是碧波荡漾。船头静坐的佳人到与此时的她不相称,雾气围绕着替她穿上薄纱遮掩住身体。

      等着夜市喧闹她便起身软榻,淡青描眉,朱红唇色,胭脂遮去喜恶。匆匆唤声“车夫”提上单薄的皮箱子,随着深色渐渐起目惊光也是暗然去。

      车子驶过城中,繁华街角映着霓虹灯,梦幻都市被揭开外衣,稚嫩到成熟的蜕变。帽沿雨滴落下,精致而妩媚的妆容微微苦涩。

      高跟鞋踏着妩媚时代舞步,进入妓儿房专属的后台,沉沉的心习惯性死去,遵循着规矩,她百灵鸟个人化妆间里依旧是百花齐放。

      摘一朵桃花艳艳,别于发间增添三分清秀文弱,任着他们摆动她僵硬的四肢,换上一袭长衫。透出白皙的皮肤,玲珑的身段。不过遮掩着虚假的条例。

      江湘以柔美著称,女儿生的娇俏出众,自幼学习琴棋书画——就为了传承。难免有横灾生生计困难,指明前路的人多者。

      依着她的话:家族未败,这些女眷也逃不过成为姬妾的命运。换种方式的结果,罢了,罢了……

      直至白昼降临,躺于金主怀中做只精巧的小鸟学舌逗乐。欢送着再次来访,欢送着再次送礼。

      她本是最厌恶这样的事,那这又能如何呢?

      老板已经给她最大的权利;自己选择破身的主子,听说那是个很神秘的男人,军方忌惮害怕的大势力之一。

      猫先生最喜欢抽细烟,身上却总是带着一股子墨香给人书生感,生的容貌却是妖艳,不过就是动心的俗人,他也是喜欢她。

      撑着疲惫身子浸泡在宽大的池子,是她最喜欢的桃花香,猫先生这时就会趴在她小小的身上疯狂吸食着她独特的香,来自女子身体娇柔他会很小心。

      王怜也会安静的享受这一刻,直到猫先生的老婆前来问安。在所有人注视下,她赤身裸体的被猫先生抱回卧室。那人到是也有着好脾气,不过承着好就说倒也没她什么不是。

      伺候着他换上干爽的衣服,猫先生每每这时就会居高临下的问“你为什么不愿做我的妾室?”王怜只是笑而不语,缓缓站起去找寻自己的衣物。

        他则会抓住她想逃跑的人再吻上一次,狠狠的咬破她的红唇像是在惩罚她的不屑,而后就是差人送她从后门出去。

        某年某一月都会重复这荒诞不羁的玩笑话——或许是八月,或许是九月。她也记不清了。也是真的倦了吧,今日她便破例躺在榻上休恬一时半刻。

    第二日天微微亮着,早有人在外候着,掐着时间点等着她醒,接上水浇花门就会被扣响。来者是个极具阴柔之美的男人,坚实的身材被西装包裹着隐隐勾勒,谁能意想到他房事不行。

      这旧时代也消亡有几十年,思想却还是依旧。鼠先生年二十有三,并无妻妾。声名远播的商界模范先生,年轻有为帅气多金。

        他抱着一捧子桃花就是静候着,王怜也喜欢他这点。在所有客人里是最有礼貌的那位,最让人恼不起来的。

      “鼠先生今日来的到是晚了一些呢。”

      他羞涩的笑着,微微低下头,心情也是被舒缓不少的愉悦。递过花束他就稍稍抬起头瞧着王怜是否欣喜。

      “鼠先生,还是那样深知我心。”

      不知是叹息还是惆怅,王怜折了一只别在发间,微露出一点欢乐便收敛去。轻放着花束在花架上,就去沏茶。

      鼠先生知道她不喜欢客气,也不喜欢逾矩越轨的人。傻傻的坐在床榻边竹凳上双手放膝盖紧张盯着她优雅的举动。

      “王怜小姐我这次来是……请你和我我结婚的。”

      许是紧张,他舌头被自己咬到发出的音都是颤栗的。手指捏的发紫却又不敢放开,端过茶,才歇了口气。

      “第一次有人还记得我名字。”

      “他们都叫我百灵鸟,你倒是奇怪。”

      鼠先生顿时急了,猛地摔了杯子水溅一地。大声喝道;“他们这些皮肉客,无耻下流之徒。不过贪图美貌,说的花言巧语。”

      怕是他们这些人听了,也得学蚊子给鼠先生放点血才做罢。若是留下脓包是最好不过的事。王怜笑,心里却冷寒。谁不是呢?为皮相争斗。

      “鼠先生,我想你还是没有明白,我只不过是歌舞厅众多歌妓中的一个。你这一不为财,二不为色。图我什么呢?”

      重新倒一杯子茶,水满人走。鼠先生见茶水满了,也知她心中还是不愿的。道声谢喝了半盏茶就匆匆离开。

      门合上,她拿着蒲扇摇摇,熬出一碗苦药来。捏着鼻子一口闷去,舌尖也是发酸发涩的紧。蜜饯去去味,也是空留一半苦。

      头愈发昏沉沉,今个也得顺心侧卧榻上睡去才成。日头微下暖风吹得舒爽,花香歆然散去,不浓不郁。

      如梦;

      大年初一里,乡户都提着好酒好肉拜访李大户家。满席亲客美眷,尽是家中姬妾伴着。上的酒也是桃花醉,称之其自有女儿家馨香之感。

      府邸也是富庶有余,奴婢子都是一身新衣裳换着穿,喜气洋洋的紧。妙的是那梅花朵朵开的娇艳欲滴,闻得心里不烦不躁。

      连个门外鞭炮声声都得让让,这心怎不舒坦呢?

      忙活半天宴席也是才开,满满十八桌都是酒肉扑香,腾腾热气搞得人欣喜直高。揣着手也是伸出来向着火烤烤,预热了气氛那头戏开了。

      咿咿呀呀的那花脸大汉就冲着出来了,一杆子标枪耍得神采飞扬。跟着对戏的人也是手慌脚乱,直冲着台中心跑来。

      一瞧,这不是那丑角谁谁谁吗?真是一张脸让人笑开了嘴。管不得粗鄙是啥,笑得眼睛全是一条缝,手嘴也不听使唤连连鼓掌叫好。

      二楼的雅阁;官小姐可不乐意了,这大老爷是善人,招呼着乡下人进来这府凑合这吃上三天三夜。哪晓得这凑合的食材全都是名贵珍肴呢?

      财大气粗的也不敢喘个气啊……

      “这些臭乡下人,一身恶汗臭。十里八郊的乞丐还都给放了进来,熏得人只发呕。大老爷偏生好心施舍了衣食换洗房,让他们洗洗。”

      “这可可入骨髓的东西是能洗掉的吗?”

      偏生得红润细嫩,小嘴一张一合就损得人哪哪尽都不是些好的东西。貌容也是九城十镇的榜上佼佼者,家世显赫财富榜第十二名。一通坏脾气也是震慑住想娶她的人。

      捏着茶杯盖不时将茶水惹得波澜片片,眉头也是紧锁不展。美人怒也是见者尤怜,闻者伤愁,下楼醉酒的男子从台侧边爬了上去,对着戏子就是拉拉扯扯轻薄。

    “滚下台,滚下台……”

      乡下人突然嚷嚷着。吵得不可开交之时,只听官小姐一声枪响,直直击中台上一朵最大的金巧花,细小花蕊就随着风儿吹飘落一地。

        突然登台的泥腿子也是吓得一愣“咚!”直直坐在地上不敢动。目光也是呆滞,活像木偶人般。

        “下去把人压上来。”

        发泄一下,情绪也是好几分。丫头换上喜茶也是品口尝尝,舌尖芳香苏甜苏甜的真是好茶。

      人也是被架着抬上来了,跟个瘦猴没两样。眼睛眶凹下去,珠子瞪的比桃大。一身破衣旧裤补补也是四五层。

      “跪者何人?”

      现在她可吝啬着话说,眉眼一挑就是沉下去喝口温茶嫌弃不露。丫头也是机灵拿来镇上全族户口一一对照还真找到了。

      “赵家三丰子,前天失踪的。”

      生脆利落报出他本性大名,惊得他又是一颤差点儿就躺在地上。左右侍卫眼睛一对上,等下去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哦,今日可是喜事,断不可杀生。”

      眼神一凛冽,若有若无的笑意在嘴角微微勾勒。茶水吃腻换了糕点,细细呡一口甜酥杏仁糕,还是依旧美味不腻不倦。   

      丫头领了意思,轻轻用绢花布挡了小姐目光。白布塞在他口中,侍卫就开始使着罚棍一棍棍打在他身上。

      一点儿也不见血,只是打的他五脏六腑损坏了去。后直接丢在后院门让人拖去埋了别扫人雅性,若是活了就是善事一桩,若是没有就怪不得谁了。

        不过三两刻,戏台又重唱一曲。看客也是酒醉歌迷,亢奋的喊着“江西郎”“江西郎”“江西郎”这一名头。

        官小姐打眼一瞧。诺,这扮相,这身段。莫不是真的是个男的?丫头喜让人赏了钱带来。

      “红缨,你瞧瞧这是男,还是女啊?”

      指头一点那俏娇郎君扮相人儿,心头也是欢喜紧的。听着小姐喊自己,丫头也是顺着方向看去那人。

      小姐这是犯了桃花运了。

      “这正是梨园三小生的江西郎,一场戏就得排上五六月的。大老爷可真是个顶个的厉害。”

        话糙理不糙,官小姐眼神一放光,这人她可要走了。大老爷还不得好生伺候着我吗?一时幻想翩翩,娇羞就从耳朵、嘴巴跑了出来。

      就等着盼着那俏郎君上来,可是这人却是迟迟不来。丫头也是疑惑,向外头候着的侍卫知会。主子这脾气可不得了,惹了是要杀头,脱层皮子的。

      “红缨姑娘,这,这可怎么办。那江西郎不知好歹,钱财都买不通。”

      左一急得眉心跳的狠,这心就是放在酒杯给他喝下也是安不得。右二到是一心等死,脸色那叫个整腻子粉刮的多。

      “再怎样主子那也得通告一声啊。否则,你们这脑袋先给地上滚三转,脸皮子厚的也扛不住主子变着法折腾。”

      丫头声音带着诡异的色调吓得他们一愣一愣的。脸色活像调色盘,手指盘的咔咔作响。就是寻不出个出办法,急得跳脚就差屎尿同流让人贻笑大方。

      “那,那我们这该怎么办。”

      他们现在到是齐心,说的也是小如蚊子擦脚声。要不是丫头自幼同他们一起长大,还不得听不到呢!

      “简单,若是小姐真喜欢这人。到是死罪脱了,活罪免不了。”

        左一右二心头虚了一声,这可不是真真的废话吗?小姐若是喜欢一个人呐,就是让她上刀山下下火海,那眉头能动一下吗?

      这头商量的嘴巴磨茧子,那头官小姐端着糕点斯斯文文的摆样子。就是瞧着镜子里,这模样也得自恋上一辈子。不由的噗呲一笑,人儿美成这般,谁见了不心动呢?

      “这?红缨呢?”

      柔柔声轻呼着,分明是鹅毛挠心头,痒的紧……

      冷不丁,丫头掐捏准了。这主子就是动真心,府里面的“侍卫”们可都得扫地出门了。暗喜藏的深,轻手轻脚就禀了刚才的事。

      官小姐听后没有一丝不悦,欢欢喜喜的吩咐着回房间。十几个人团团围着,派头十足公主模子。

      二楼别的雅阁倒是还有个神秘的。一来就是占了风水宝地,这戏台子正正当当的全都看得见。可偏人家不是来看戏的,是来看人的。

      说到梨园,那就得提起梅三娘。那正是个极美极美的妙人儿,惹得全城男人心浮躁不安面红耳赤。听上一曲就是砸锅卖铁,赔了这条命那也是极好的。

      神秘人盖的严实,别人瞧着怕说一句你捂痱子吗?

      整个房间唯一的光亮就是那扇窗,开的正是好极。谁想这大老爷也没请来梅三娘唱上一曲。这人就悄悄走了……

      临走也不忘留下银两箱箱,真是个大好人。省得那些下人也不好交代放个陌生人进来,还挤走了旁的客人。

      再者人刀架你脑袋上,稍有不慎就是头落地变成无头尸。你可不得掂量掂量这你自个份量几斤。

      戏落幕,这东家才领着新纳的姨太来告声谢。

        不见其人,就问其香。底下眼馋的男人们纷纷红了眼。这姨太太生的那叫一个美的惊天地泣鬼神,一双美目摄人心魄,身段轻柔就是一掐就怕落个红印久不消。

      皮肤白的不开灯就得寻得清清楚楚,发乌且长,活像小妖精。身上再是仔细一扫去,不得了不的了。这稀有物件还存在着。

      “谢过大家来入席,请大家吃好喝好,更是玩好。”大老爷一搂着美娇娘的腰就是笑得嘴角裂开到太阳穴。下坐的人就是口水挂三千,也是没人敢说个不字的。

      不愧,人生赢家啊,这大老爷。

      喜宴开的早,分了好几次轮席。正房大太太到也不曾露面,怕是给气死了。女人们活嚼舌头,就是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一遍才算过瘾。

      大太太也是一介平民,幸得一朝野鸡变凤凰嫁给了大老爷,命好的生个长子。遗传她天生貌美,儿子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也是大老爷般爱好美人,未有正妻,小妾就是五六个之多。各个风韵都是不同,真是有福。日夜操劳倒也精神抖擞。

        听说为了这九姨太还得罪了大老爷,好日子也是不长了,不长了哟。子女房中各有子嗣的也是多矣,不得宠的日子也是要来了。怕是吃不住苦,一下给没了也是常态。

      所谓红颜祸水惹人身不由己,情从何起,情从何起……

  忽闻门外鞭炮声齐天,一条小径悠悠入深山密林,却瞧不出这近处何人歌唱,只知情深意绵招人喜欢的。

      夜朦胧月朦胧,远时山披银光似薄纱,火重重光重重,远时山戴红色似珠宝。歌声悠扬的穿过篱笆墙,她苏苏然睁开眼睛看去。

      门外该是月儿贪玩撒了一地白月光,让小树盖的直痒痒,不停的扭动腰肢风儿也呼啸。今个却是来了稀客讨人心烦心乱,她浅浅睡意消得烟飞云散。

      甚是不解这人何求执着到此?

      待换上长衣衫登上竹梯坐高墙,就这月光四处探才得寻到人踪迹。夜里风吹的发冷,她手指轻捏帽口倦意也是空空荡荡。

      大红灯笼高高照,西厢满楼花香飘入鼻。良辰美景心中放置,嘴角笑意思浅浅。门外弱公子也是弹琴眉目爱意浓。

      直至月下归家他乘马车回,王怜卧于榻上细弄清茶淡水。一夜未眠愁虑不展。到是真病了去,煎上三两副苦药苦茶戳心窝子。

      后而打开房间,铺就一张暖床。退去衣物薄面被子盖去。左边临近的城中却是发生着奇怪事情,她听闻着留音机播放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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