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啥写啥(1)】

      写作是件有点自私的事,不由他人分说的,完全是作者本人的主观意愿。世间万物众说纷纭,说完便随风飘散了,唯写作是落在字里行间文学种子,像种地一样,会破土成秧苗,能开花结硕果。

      从小至现在,只要提及“害怕”二字,即刻使我身躯从里到外,透骨蛀髓的刮起一股冰凉的寒流,我不由自主的提着气,窒息几秒钟,任思绪飘入害怕的汪洋里,几经沉浮,几番挣扎,最后还无缘无故的任凭不知何方神圣劈头盖脸蹂躏我的精神。

      写“害怕”应该被分类,无论是按“害怕”的内容还是“害怕”的起因或应对,分类都及其繁复层叠。今夜无眠的我只专写我害怕的“活物”。

      那是魂飞魄散、灵魂出窍的一瞬间,那是被动的接受那些不喜欢、或毛骨悚然的厌恶至极,更是无法抗拒的被拉入绝望的深渊……就像得了惊吓症,民间亦称“睡毛愣了”的孩童,专门在大半夜惊醒大声啼哭。我现在已无法再回到娘的襁褓,更无法随时响彻云霄痛快淋漓的尖叫大哭,但是此刻,我是写作者,我深夜睡来回味过往,尤其昨夜的撞见了蛇们,导致的我躺在床上,每根神经都在恐惧中,感觉着自己的灵魂无处安放肉体,那份失落与忧伤的感觉。吃了大半包薯片依旧无法抵抗害怕的状态,毫无睡意,于是催促自己动手写字,写作过程才是我最大的放松方式,期盼写完后能起到自我疗愈的作用,就能像儿时被某事或某物惊吓后,妈妈总是用手摸摸我的头顶,嘴里同时絮絮叨叨说的那样:“摸摸毛儿,吓不着”

      而使我如此这般能使我狼狈不堪、面色如土、丢人现眼的“吓”我之活物,便是毛毛虫和蛇。毛毛虫算不算动物,我也不知道,反正它也是需要吃喝拉撒会喘气的“活物”。

      曾经的我不知道造物主造毛毛虫是为了什么,那么令人震慑又讨厌的各种蠕动的虫子,尤其浑身长毛的虫子,总是令我感到浑身的不自在,我学成语“毛骨悚然”就是从毛毛虫身上获得的亲身感受,无论看见什么虫子,哪怕是粮食里的米虫子,也不会把我的害怕感减少半丝,都会令我蓦然感觉头皮发麻,浑身爬满蚂蚁的感觉。我曾胆战心惊的观察大米里的米虫子,尽管白白胖胖,但在丁点的头上附近依旧生长着稀疏的白毛,就像婴儿的乳毛一般。后来上中学的生物课才慢慢知道所有虫子最后都会是蝴蝶或蛾子,则心情为之略微放松一点,随之而来的对各种美丽的蝴蝶或蛾子敬而远之,保持审慎的态度,再也回不到我小学写作文时,用华丽的词藻去描绘和盛赞蝴蝶的美丽翅膀,倾诉对那些自然天成的各种图案的喜爱了。我在大学听最喜欢听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但无论盛中国先生把小提琴拉得何等如泣如诉、也无论梁山伯与祝英台怎样的隔世爱得死去活来,我心深处总是因为害怕虫子而忘记了文学的浪漫与想象,忘记痛彻心扉后能突变至圆满、忘记音乐语言至美的描绘着梁祝化蝶的梦幻仙境、忘记千百年来人们用极大的想象力去转移现实中永远无法实现的理想,而是忍不住浪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去想入非非,纠缠于化蝶后的梁山泊与祝英台会不会下一世变成了虫子、变成哪种虫子,咬不咬人,长不长毛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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