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斋杂集】历代有名情爱典故系列之四五：班姬咏扇

康乐斋杂集  历代有名情爱典故系列之四五：班姬咏扇

【简介】本典出自西汉时著名才女班婕妤《怨歌行诗•序》。相传，班婕妤是西汉成帝时最初时的宠妃，后成帝宠爱赵飞燕姊妹，又被赵飞燕所谗，失宠后住在长信宫侍奉太后，她怨恨不已，便写了篇名为《怨歌行》的诗，其中有句云“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全诗以夏热而倍受人喜爱丶秋季又被人冷落丢弃的团扇自比，来表达自己被成帝宠爱后冷落失宠的怨恨。

班婕妤，名不详，是越骑校尉班况（汉武帝时曾出击匈奴，立下汗马功劳）的女儿，楼烦（今山西朔县宁武附近）人，是《汉书》的作者班固的祖姑。很有文才，善诗赋。成帝初即位，选入后宫，始为少使，后立为婕妤，故后人常称之为班婕婕丶婕妤丶班妃丶班姬丶班女，因其容德俱佳，故最初颇受成帝的宠爱。不久，赵飞燕姊妹得宠于成帝，飞燕为了争宠，不断地进她的谗言。班婕妤怕因此而招杀身之祸，于是自求去长信宫供养太后，成帝许之，班婕妤遂冷落长信宫奉养太后至死。《汉书•外戚传》有传。

班婕妤所作的这篇《怨歌行》诗，她是拿夏用而秋弃的团扇来比喻自己受宠又失宠的遭遇。这诗用“团扇”的比喻恰到好处，用意明显，因而后人将班婕妤作《怨歌行》这件事便直接叫做“班姬咏扇”。这篇诗写得婉转细腻丶缠绵悱恻丶悽怆感人，不仅使班婕妤的才名因此而彰显，而且她的名字“班婕妤”连同她所作的这首《怨歌行》诗后来逐渐演变成古乐府歌曲曲名在《乐府》中流行歌唱，并且还作为典故一直影响着后世的历代文坛。

由于斑婕妤很美丽，是个才德兼备的女子，但后来命运不幸而冷落于长信宫，故后诗文中遂引“班倢伃”丶“班姬”丶“班妃”其人多用作才德兼备的美女的代称，也为失宠宫妃的代称，而以“婕妤才”、“班姬之才”等用典形式借以称扬女子工于吟咏、能诗善文的典实；以“班姬咏扇”、“班姬秋思”、“班姬失宠”、“罗扇恩疏”、“团扇题诗”丶“悲扇”丶“咏扇”等用典形式来借作咏写宫怨、闺怨及失宠、失欢的后妃和女子的怨恨之情，但多借指因年长色衰以致失宠、失欢而女子（多指后宫妃嫔）被所爱之人遗弃，也多入古乐府《怨歌行》诗中以咏写班妃失宠的哀怨之情，也美称在团扇上题写诗词之事；又由于团扇是件夏热中用而秋凉被弃的物件，班姬用它来比喻自己的遭遇，故诗文中引用“团扇”丶“班扇”丶“班女扇”丶“班姬扇”等用典形式不仅为团扇的泛指，也用作咏写班妃的怨恨以及宫怨、闺怨和失欢女子的哀怨的典实，亦用来借指因年长色衰以致失宠、失欢而被遗弃的宫妃或女子，也借指某一过时丶失去作用而被世人遗弃、冷遇的事物或物品；又由于班妃之团扇“团团似明月”，并用鲜明洁白如霜雪的齐纨素为之，故诗文中引用亦用作咏写扇（特别是团扇）、月（特别是圆月）、洁白的霜雪、细绢、素帛等以为状其洁白的用词，而咏写月的诗文中不仅用来状其洁白、还借来以状其圆、亦或径用作圆月的代称，天气由热转凉丶新秋即事等诗作中亦常引用这些典故多用作咏写秋凉的典实；又由于班婕妤失宠后退居长信宫奉养太后至死，故后世诗文中遂引 “长信女”、“长信丽人”、“长信佳丽人”、“长信宫中女”等用典形式即为班婕妤其人的代称，诗文中引用泛指失宠之女子，又由于她冷落长信宫怨恨不已，借秋来而被遗弃的团扇自况因作《咏团扇》诗，故又称之为“秋女”、“团扇妾”，而以“长信宫”借作失宠之宫妃所居之冷宫的泛称。

【出典】南朝•陈•徐陵《玉台新咏》卷一班婕妤《怨诗•序》：“昔汉成帝班婕妤失宠，供养于长信宫，乃作赋自伤，并为《怨诗》一首：①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②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③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风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④

注：

①怨诗：康按：《文选》录此诗，题作《怨歌行》。南朝•梁•钟嵘《诗品》中又题作《团扇》。长信宫：汉代宫殿名。《三辅皇图•汉宫》：“（长乐宫）有长信、长秋、永寿、永宁四殿，高帝居此宫。后太后常居之。”又“长信宫，汉太后常居之，……后宫在西，秋之象也，秋主信，故宫殿皆以长信、长秋为名。”

②新：指刚刚织成的新纨素。裂：裁剪。齐纨素：齐地所出产的白色细绢。纨，音wan,白色的细绢。按：白色的细绢产自齐国，为当时的著名物产，名闻海内。鲜洁：鲜亮而洁白。

③合欢扇：即团扇。合欢，是一种对称图案的花纹，像征男女和合欢乐之意，如《古诗》中“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羽林郎》中“广袖合欢襦”，皆属此类。故这里的“合欢”，不仅突出了团扇的精致美观以喻女子的外貌出众，而且也寄托了少女对于美好爱情的向往。

④弃捐：抛弃不用。箧笥：盛装扇子的竹箱子。箧笥，喻冷宫幽闭，是双关语。凉风：一作“凉飚”。飚，风。中道：半途。

附录：

【出典】《汉书•〈外戚传•孝成班倢伃〉》：“孝成班倢伃，帝初即位选入后宫。①始为少使，蛾而大幸，为倢伃，居增成舍，再就馆，有男，数月失之。②……其后赵飞燕姊弟亦从自微贱兴，隃越礼制，寖盛于前。③班倢伃及许皇后皆失宠，稀复进见。鸿嘉三年，赵飞燕谗告许皇后、班倢伃挟媚道，祝诅后宫，詈及主上，许皇后坐废。④考问班倢伃，……上……怜悯之，赐黄金百斤，赵氏姊弟骄妒，倢伃恐久见危，求共养太后长信宫，上许焉。”⑤

注：

①倢伃：后人多作“婕妤”，音jieyu。汉武帝时置后宫一女官名，位视上卿，秩比列侯。

②少使：亦为汉代后宫女官名，位在倢伃之下。蛾而：同“俄而”，不久。大幸：指大受宠爱。失之：指死去。

③赵飞燕姊弟：指赵飞燕和赵合德。汉成帝在班姬后所宠爱的两个宫妃，为同胞姊妹，飞燕为姐丶合德为妹。二人姿色绝美，善歌舞，深受成帝宠爱。日日与成帝纵欲玩乐，后来飞燕被册封为皇后，称赵皇后。最终成帝因贪恋二人姿色纵欲过度而过早夭亡，事后二人被逼自杀。姊弟，即姊妹。微贱：贫寒。隃：同“逾”，超越。寖：渐渐。

④鸿嘉：汉成帝在位时所用的年号。祝诅：祝告鬼神，借助鬼神的力量使祸加于别人。詈：音同“利”。责骂，咒骂。主上：指皇上，此指汉成帝。坐废：指废除皇后的位置。

⑤共养：“共”同“供”，共养，即“供养”。长信宫：汉代宫殿名。汉制，此宫殿，为皇太后所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