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四平仁兴一小上学的时间很短,可留下深刻的记忆,那是我接受启蒙教育的地方。
上学的头一天,是我母亲领我去学校报的到。从幼儿园里出来的再上学,对我来说是很轻松自然的。这个轻松不是象现在的幼儿园,啥都教。到学校都会了,不用再学习了。而是面对老师都一样。我就是听话的好孩子。
记得报到的那一天,应该是一九六二年,哪一天没记住,反正天气晴朗,太阳高照。上学头一天,是从学校的大门进去的。大门应该是朝南的。以后上学就不这样了,学校西北角墙被扒开个豁口,记得从这个豁口进去,先看到的是那里有个厕所。最初,上学都从这个豁口里进入学校的。
入学的那天,学校的在操场上摆了一排桌子,小孩由大人领着,填写书面资料。当然是大人给写的。不象现在的孩子,入学还得考考。和现在的孩子比较起来,我们那时上学真的非常轻松。
第二天上学,我被分配到一年一班,班主任姓王,好像刚刚当老师,人年青,梳个长辫子,长的漂亮哏气,我们称之为小王老师,当然冠以小字是后来的事。
小王老师待我非常好,因为我在幼儿园待过,知道老师喜欢遵守纪律听话的孩子。所以,我非常听老师话,守纪律。好象是让我当了一段时间管事的,管管排队什么的。印象中就是在上课前,铃声一响,同学们都到教室门口排队。喊个“稍息!”“立正!”
那时,站队都是男同学一队,女同学一队。常常是女生一队表现比男生的好,我就叫女同学先进教室。男生有意见,背后跟我嘀咕:“太偏向女生了。”“你跟女生咋那么好呢?”后来,有个女生管这事了,我就不再管了。
在记忆中最初的教室有窗户朝南开,常有坏小子爬窗户往里看,影响教学。小王老师还为这事哭过。
以后不知为什么,小王老师不教我们了,又换了一个王老师。这个老师挺胖,我们叫她大肚子王老师。其实,她正值孕期我们不懂,直到她不再教我们了,才知道她休产假。
大肚子王老师教我们时,让我们感觉是和蔼可亲。所以,给我们上课时,课堂上总是静悄悄的。可惜她教的时间不长就休产假了。有一天,王老师没来上课,这时有不认识的老师来说:“你们王老师很快就会来教你们。安心上课吧。”
我们等待了几天,真的有王老师来任我们的班主任。可是此王老师不是彼王老师。这个王老师个没有前任王老师高,也没有第一任王老师长的好看、秀气。可是,她很厉害。
这位王老师教什么的我记不得了,可她一来就杀气腾腾我的印象很深。一到我们班先砍了三板斧:
第一板斧是男生和女生必须插开坐。在她接手我班时,班里的同学都是乱坐的,谁愿意坐哪就坐哪。没有班主任管理,科任老师不管。所以她来后,第一板斧就砍在这儿。那时一张桌子有三个同学,有的是两位女生夹一位男生,有的是两男生夹一位女生。我是和另一个男生一桌,我俩中间隔的是一位姓乔的女生。
第二板斧很绝,是男女生搭配跳舞。课间休息时,同学们必须到操场跳舞。同学们一男一女插开手拉手,围成一个大圈儿,围好后才开始跳舞,跳舞时还必须男女搭配。出来跳的同学必须再找异姓跳才算合格。我记得跳一个找朋友的舞歌词是:“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呀,握握手啊,我们都是好朋友。谢谢,再见!”“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地快,跑地快。一个没有尾巴,一个没有脑袋,真奇怪。”
开始有个男生下去跳,他走到另一个男生前,想请他跳,结果老师在一旁一声断喝:“找女生去!”那位同学无奈,只好找旁边的一位女生跳了。我肯定也下去跳过,至于拉着谁的手跳,这点是一点儿记忆也没有。
第三板斧就是罚站,在上课时,有说话溜号的同学,就会被叫到前边罚站。有点示众的感觉。不过,这个王老师用的高压手段,只是暂时制服了我们。时间一长,在前边罚站的感觉也不是那么呵碜。我记得,我就被罚站过。记不得是那位同学了,被叫到前边罚站,老师讲课,他就在一旁耍怪,开始时同学是小声笑,后来憋不住了,都大笑。老师楞住了,寻思讲啥了这么可笑。这才想起旁边站着的同学,正挤弄眼做怪相,马上让他脸朝墙站着。
厉害王老师的高压政策,没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所以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很快班级又乱了起来。直到后来我转到仁兴二小,班级仍然处于乱哄哄的状态。
所以,我在仁兴一小期间,经历了三个老师,都姓王。这给我留下深刻的记忆。
我家住的大院,年令差不多的孩子都被编在一个班里。跟我家一趟房的北面隔一家的是女生,南面隔一家的是男生。再往南是钱姓家老二,叫什么忘了,曾经一班待过,我上二年级时,又把他留在了一年。对过的则是老杨家的娘俩都在我们班里,娘俩相差一岁。因为住的近,我跟其侄儿关系很好。他父亲早年就去甘肃支边,把他留在了东北。在爷爷奶奶家总有点受气的感觉,他每天都去挖野菜,主要是灰菜和线菜。一天一小袋子。不是人吃,是喂猪。我若是没事,就帮他去摘。现在想起来,他家自己养的猪,我帮了那么多忙,没吃过他家的一口猪肉。记得文革分派时,四平分为红色和公社两派。他是支持公社派的。有一天,他自己去我家房后的瓦房写标语口号,其中有一条是“四平公社好!”这可是他不知怎么写的竟然拉了一个字,写成了“四平公好!”这条标语一直清晰可见。直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未,盖大楼,这条标语才消失。文革后期,他回到他父亲家。后来,他回过一次,说话的口音都变了。一口当地方言,一点也听不明白。有一句话他告诉我是骂人话:“啊机铤可念——,嘎嗒哏。”现在也忘了是什么意思。
老杨家西边有一栋平顶房,这里有吴姓同学,她家的对面屋姓符,好像是符家老三也是我们班的,可惜他跟老钱家二小子一样,都降级了。在符家南有一个女生是我们班的,姓什么忘了。在吴家的北面,有门朝二医院角楼的邸家的二小子和董家的大小子。我家院子南侧有一栋正房是青砖瓦房,东边第一家是张家的老二。西边第二家马家的老二。
邸家往南过了一个厕所,就是高家的那栋青砖房。院里有许、张两姓都是我们班的,还有个叫狗子的男生。在他们家院子里有个压水井,我每天都到这里担水。后来,对门老杨家有水管,同意我们在他家接水。才不再受累走那么远了。最早,二茬子家也住在这儿。孙家就更往南了。
记得在许家这个大院的东南角,有家大门朝东开,正对着赵老翰小楼的韩姓人家。是姐弟俩,姐姐是我们班的同学,我到她家玩过。有一次玩的是藏猫猫。我们同去同学都藏好了,我还没找到地方。这时到时间了,我临机一动钻进了她家的灶坑里。找的人屋里屋外翻了好几遍也没找到我。后来我实在待不住了,自己钻出来。后来进屋才知道她家炉子还着着,只是压上了。多亏没掉煤渣,要不非烫着我不可。
我们这个大院,分成两个小院。数一数有同班同学竟达十九个之多。
在仁兴一小,可能年级低,没参加过什么劳动。可每到冬天寒假捡马粪,这个活我是干过的。开始时是在家跟前儿,可马粪不多,捡的人多。于是开始往远走。最后找到南桥洞子。每天都起大早出来。那时,市内运输工具就是马车。而马上坡一使劲,就拉出来。所以桥洞马粪特别好捡。每天都是捡得满满一大筐才回家。要开学了,就往学校交粪,门卫老师是见一筐,给一张粪票。好象每年我交的粪票最多。以至于我调到仁兴二小时,头一寒假还捡了一假期。当开学时,我到校问老师粪交到哪时,给我一句话:“不收!”那年我只好把捡的马粪又送到仁兴一小。从此,告别了捡粪活动。
再有的活动就是打耗子,交耗子尾巴。那时到夏天就出城找耗子打,可从来就没捉到过。这个任务我从来就没完成过。有一次同伙伴一同去打耗子。过了打靶场,就到了卫校东北侧,那时除了卫校有两趟房外,此地还没有其它的房子,记得那里是庄稼地,有一较高台阶,那里坑坑包包很不平整。只有卫校有几间瓦房。我们拿铁锹在沟沟坎坎这儿挖挖,那儿挖。都是碰运气,真是见了大耗子也不一定打得着。那天,我不为什么,我的运气那么好,突然窜出一只小耗子。我手急眼快,上去拿铁锹一下子就把耗子拍死了。就用锹尖把尾巴切下来,用纸包好。这是我唯一一次完成了交耗子尾巴的任务。
因为那时我们都知道,四平是重点防鼠疫的区域。我是面对耗子即害怕,又不得不打这么个状态。当我把耗子尾巴装进兜子里,这时,邻居大姐说了句什么话,把我吓得赶快把包好的耗子尾巴扔掉。那位大姐看我真的害怕了,就又把话收回来,让我放心,只要手别碰它就没事儿。我前后一想手真没碰着,这才敢把纸包捡起来。
在仁兴一小的故事很多,可惜我只记住这么一点点。而且,这点记忆是我常常想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