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6点左右,吃完晚饭回到办公室。我正准备把写得差不多的分析报告给黄老师过目,向她请示我遇到的一个问题该如何处理。
就在这时,她开口讲话了:“不要一上来就讲个细节问题,先说整体思路。”
等我准备做汇报时,她接着说:“这个分析报告本来就说是小作业,预计一天就要完成的,但是今天是第二天了。你写的过程中没有找我沟通,现在完成了才来找我,万一不行,要打回重写怎么办?”
后面又说,她不强制大家加班,任务都已经分配好了,每周工作计划也都提前发给我们了,自己把握进度就好。然后说她自己今天没跟上进度,所以要加会儿班。
我在旁边站了半天,略感尴尬。
“我现在没有时间看,你先发群里吧。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
于是我回到自己的座位,如坐针毡。其实我下午5点左右把基本内容都写完了,然后对最后的一个问题进行了最后一番研究,最终还是觉得要她定夺个处理办法。因为看到她一直很忙,所以我就说等吃完饭再跟她汇报一下。
我似乎大略体会到H君所说的那种压抑的感觉了。虽然她说了不强制加班,但是前提是任务能够按进度完成。所以,也不便当即离开。于是,我开始看我下一阶段的任务。
可是她只用文字的形式说明了我要负责哪个模块,我看到的是“修订党委会议事规则和三重一大事项清单”,但她并没有告诉我在哪个文件的基础上改,以什么作为参照依据。
我在她整理转给我的项目资料里找到了一份文件,里面充斥着已经经过两三个人用修订模式修改后的痕迹,包括格式在内的修订多达500多处。无从下手,也不知道要改成什么样。
适应了浩哥那种给出明确清晰指令的方式,一下子对黄老师的工作方式有些水土不服。
过了一会儿,黄老师自己先走了,说想回去加班。
办公室里就剩我和LYT了。她早来一周,所以我就问问她那边工作安排如何。一问之下才发现,她也不太清楚自己要干嘛,要干到什么程度,只知道说修订岗位说明书,但是除了找错别字,其他的她也不知道怎么改。
看来,我们陷入了同样的困境。
回来之后,我的心情很是低落。也许是经过昨天的交流,对她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期望,所以才会产生如此巨大的落差。
我坐在桌前,想做点什么,却又什么都不想做。
于是,又开始刷B站了。无意间,刷到两个记录性质的剪辑短片,一个是讲2008年春运期间广州站旅客滞留事件,一个是讲张艺谋筹备北京奥约会开幕式的故事。
2008年,发生了多少大事啊。那么真切,却又那么遥远。看着这两个短片,很多共同回忆一下子就被唤醒了,看到在背后默默付出的人,泪水一下子就止不住了。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于是放纵自己,不去忍着,既然情绪到了,流泪就流泪吧,一个人住就是自在,哭得梨花带雨也没人知道(好吧,现在你们都知道了)。
一直哭到脑子都有点晕乎,终于准备写日更了。这时才发现,心里莫名的压力和憋屈的情绪已经释放了大半。
我开始冷静地回想这件事。
其实,说到底这不过是工作习惯或者说工作方式的差异而已。黄老师习惯于让成员独立负责某模块的工作,但是在过程中有问题随时可以问她;而我从浩哥那里继承来的工作习惯是,由项目经理先确定工作方向,我再去沿着这个方向去做,当然,过程中遇到什么问题也是可以随时找浩哥请教的。
突然意识到,浩哥的工作方式和黄老师的工作方式,是一脉相承的,只是阶段不一样而已。如果用小孩子学走路来类比的话,浩哥就像是用双手牵着小孩子往前走,走了一程,然后告诉小孩子,你从这条路走,我在前面等着你。而黄老师则是,只告诉小孩子要到哪个地方,但是并不指明方向,完全撒手不管,任由小孩子往前走,但是她会待在孩子旁边,如果孩子有疑惑,随时可以喊她一起商量。
如果从个人发展的角度来看,在经过浩哥之后,遇到黄老师其实是非常好的,只是一下子转变太快,我还没适应她的方式。
我的旧模式是,在拿到任务后,自己埋头苦干,等到遇到问题实在走不通的时候,我还会把其他能完成的东西先尽量做好,最后才会把问题拿去向项目经理请教。但显然,这种做法风险很大,就像黄老师说的,万一框架都不对,那不是白干了?
在浩哥那里,经历了他前期的几次批评之后,以及眼见HW快速进入工作状态,在任务推进过程中随时跟浩哥沟通,我也慢慢有样学样,做成一点东西就去找他确认方向是否正确,一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就去找他沟通。这样一来,就跟浩哥合作得非常顺利了。
而在黄老师这里,这样的工作方式仍然是适用的,甚至,随时保持沟通更为重要。因为,既然是各人独立负责自己的模块,所以黄老师也可能不那么熟悉所有模块,而随时沟通,就能让她更好地把握我们的工作进度。
所以,明天上班后,我首先就要跟她澄清,接下来我要修订的党委会议事规则到底是达成什么效果,如何承接上一阶段项目成果,有哪些文件可资参考等等。
有了前期的心理准备,以及这次的深刻反思,接下来,工作的推进应该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