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归途

路灯穿过树梢，斑斑驳驳地照进车厢时，夜的昏迷和灯的橙黄，营造出一种说不出的旧照片感觉。

驶过十字路的红灯处，再往右拐，的士稳稳妥妥地往白云区方向驶去。我坐在车子里，头一直抬起，望着凌晨外面的夜景。慢慢地回想，上一次像这个钟点回家到底是什么时候？想了许久，只记得上年十月底左右，深夜归程是常有的事情。

其实，我喜欢深夜搭乘的士。总觉得，独自一人坐在车厢，望着路边一片片掠过的，带着昏黄灯光的夜景，是一件是惬意的事情。窗外的景，虽然没有太多富丽华美的夜色，但是沿途长着嫩嫩叶子的树，在洒着橙黄光线的路灯下，散发出的气息，总有一股旧唱片的味道，耐人寻味。

有一晚，同样晚归坐车，想把包里边的书翻开来看，但光线过于昏暗，终究没看下去。于是，试着稍稍的把书移至前方，借着灯散漫飘过的空隙，车里前边的铁框条影子，悄悄地打落到了书页上，宛如电影画面一般。偶尔，把书翻来翻去，而暗黑的框条影子，若粘人的小狗，随行不离，意味甚趣。

最晚的一次深夜做车要数上年从醴陵回到广州南站的时候。下车出站已经十二点有多，后来排队候车到上车，一点已过。车子开上高速，四周的环境寂静得很，无人声，目光所及的楼房，全部挂上夜深人已睡的信号，唯有路上的灯，沿途亮着。可能没树枝遮挡的缘故，那时的灯光，异常地明亮，没有迷离的昏黄，也没有怀旧的胶片底色，只有明明亮亮地照射着，驱散着内心一些不安的情绪。一束束光，强力地扫射着车子前边看不清的路面，忽然，给了疲惫的身体，一丝丝莫名的安抚。

后来，车子渐行渐远，高速上亮晃晃的灯光也随之消失。但现在想起来，不知为何，会有所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