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患难恋情——孤男寡女躲在山洞里,会不会日久生情?

故事:患难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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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就想去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当然并不是想过一个世外桃源的生活,而是我被喧嚣的城市,甚至是不很繁华的乡村抛弃了。

我最先想到的当然是我的堂伯王明堂。他是单身,今年将近七十岁了,上世纪七十年代去深山护林,就在山上盖了几间石屋,做了山里人。那石屋背靠山崖,门前场院开阔,旁边是一条潺潺清水沟,风过处,松涛飒飒,翠竹瑟瑟,鸟鸣唧唧,犹如置身仙境一般。

我的亲戚不多,所以过去逢年过节也会上山去看望他,留些钱给他,加上村里给的“工资”,他的日子过得也挺自在惬意。

走了二十多山路,到了大伯的小屋前,那只大黄狗“吠吠”热情地迎接了我,摇着尾巴往我身上蹭。大伯突然看见我,仿佛被吓了一跳似的。他热情地端椅沏茶,又要张罗点心。当我提出想在他这里住下来时,他的脸色一下变了:“这……怎么行?你不是开着公司吗?住在这里怎么去上班?”

我叹口气说:“公司破产了!”说起来,我也算是一个不小的企业家,公司主产业年产值上亿,利润几千万。后来,我去投资建设一家高端酒店。一些同行业用高薪高待遇挖走了我不少销售员,顿时我公司的销售业务也一落千丈。正在兴建的酒店像个无底洞,不断砸钱。无奈之下,我只得向银行甚至个人贷款,把家里两套高档别墅也抵押了。

“那你老婆女儿呢?”“别提老婆了,她火上加油,卷起我贷来救急的高利贷款跑了。我跑到这里,就是为了躲那些债主。”

大伯坐在石凳上“吧嗒吧嗒”地抽他自己种的土烟。过了一会儿,他把烟杆在鞋子上敲敲,说:“你还是下山去吧!”

“大伯是怕我连累你吗?我从城市跑回来,谁还找得到我的踪迹?”

大伯依然摇摇头,我叹也无奈地摇摇头。人一旦落魄,亲人都不肯认。我不再多说,就开口向他借工具。他似乎还有点不情愿的样子,迟疑了一下答应了。

我在离大伯石屋两个山头远的地方,找到一个天然的可以遮风挡雨的山崖。我心说,四十年前,大伯独自上山,白手起家,我为什么不行?何况我现在比大伯上山时还年轻。于是我开始平地面、砍树、垒石头,打算先解决好住的问题。

事实上,我的银行卡上还是有一些钱的。公司破产时,法院宣布那些高利贷为非法,我的借据也无效了。这才让我侥幸藏了一些钱起来。我知道,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干休的,明天我买油盐酱醋、锅碗瓢盆,也得小心一点。

我上大伯的石屋来,想问他要带点东西上山。远远地,我看见石屋内有光亮透出来。那是用松明点燃的。走得稍近了,忽听屋内有人说话,其中还有女子。

我趴着窗户往里一看,顿时惊奇得差点喊出声来。只见一位女子正和堂伯一起吃饭。那菜颇为丰盛,好多都是从山下买上来的。女子很年轻,面目姣好。

这女子的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么晚了,肯定不可能下山了,难道她一直就在堂伯的石屋里?我终于明白了堂伯为何拒绝我的原因了,原来他是石屋藏娇。

只听那女子说:“大伯,你侄子王其昌住在山上,而且离我们这么近,这与住在我们这里没什么两样。他迟早会发现我的。要不就让他住这里吧?”

大伯说:“这些天看他吃野菜、喝冷水、睡硬石头,我何尝不心疼他?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

那姑娘说:“那也只有怨我命苦。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被他发现,反而更被动。”

堂伯说:“那就依你吧。”

第二天,堂伯果然来叫我了。“大伯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了。当初大伯是怕拖累你,才希望你不要住在深山里。你既然执意不下山,那就住我那里吧!”

我心说:“你那不是有照顾你的人吗?”但我也不点破。我心里一直疑惑,那姑娘究竟是什么人?保姆?少妻?从一老一少的言谈中,好像又害怕让我知道。

我终于和那姑娘面对面了。她满面笑容,开口叫道:“其昌哥,你好!”这一叫,解除了我对大伯的误会。大伯要真是老牛吃嫩草,那我反过来要叫眼前的姑娘做大妈啊。

我正想打听一些她的情况,吠吠突然在外面狂吠了起来。“有人来了!”姑娘一把抓起我的手腕,从后门跑出去。后门正是那条从屋旁流过去的清水沟,几块巨石堆积在沟中,形成一块小瀑布,瀑布下面是一个清澈的水潭。姑娘拉着我涉水过去,从巨石下面钻了进去。

这里竟然有个山洞。我来过大伯这里好多次,只觉得后院景色不错,但从未下过水潭,所以也根本想不到这里还有个山洞。

洞口不大,黑咕隆咚的,姑娘对这里很熟悉。她松开我的手,自己摸过去,点亮了松明。这山洞还挺大的,有一般家庭的客厅那么大,最里面铺了一张床。她拉我在床沿上坐下来,说:“我叫黄芷青,你就叫我芷青妹妹吧!”

“你一直住在这里?”我问。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住了大约三个多月了。”“啊?”简直有点不可思议,要是我住上三个月,可能会发疯:“像地狱似的,与做鬼差不多,还不如坐牢呢。”黄芷青嚷道:“我不要坐牢,我宁愿做鬼。”我好奇地问:“为什么?三个月,我大伯能帮你建一间石屋,你完全可以住在明媚的阳光下。”

她把屁股往我这边挪了挪,我已经能听到她浓重的呼吸声了。“不瞒你说,我是农村的,在城里当保姆。东家是个五十多岁的单身汉,要我嫁给他。只要我答应了,就给我一百万。有一天晚上,他喝多了酒,要强暴我,我就……就……带着他给我的银行卡跑出来了。我怕他追来,就躲这里来了。”

我有些将信将疑,但看她的眼睛里噙着泪水,心里就同情起来。她张嘴吹熄了松明,说:“这火不能点太久的,空气少了,人会窒息的。”

突然,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感觉她的身子在发抖。我心说:“区区一百万就怕成这样了,我还欠着上千万的高利贷呢。”便安慰她:“不怕!不怕!”她恳求道:“其昌哥,你就住这里吧。这里好大,还可以铺一张床,你在这里陪我,保护我,好吗?”

我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应允。渐渐地,我对洞内有点适应了,能够看到她窈窕的身影了。这时,大伯在洞口招呼了。我在芷青的牵引下走出洞来,又涉水回到屋里。

黄芷青抱过吠吠,又是摸又是亲,仿佛吠吠是她的大恩人一般。然后,她开始烧菜做饭。大伯说:“我现在可是享福了,老天给我送来这么漂亮、这么孝顺的闺女。”黄芷青说:“是我在享您老的福呢。蔬菜是你种的,鸡是你养的,野味是你打来的,还有野蘑菇什么的,我从来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菜。”

这“一家子”的人口多了,柴米油盐酱醋的需求量也大了。黄芷青把几张百元大钞交给我,说:“哥,你下山去买吧!不要吝啬钱。”

我的脸微微有些发烧:想当初我也算是腰缠万贯,如今却在用着一个小女子的钱。

继而一想,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操心那么多干嘛?我穿了大伯的衣服,戴了大伯那顶破笠帽,到山下镇上采购食品和日用品。

我自信没人能认出我来。谁知回来的路上竟有人叫我:“王其昌,你来了?”我一看,竟然是携款背叛我的妻子陈若怡。我不想搭理她,便想从她身边绕过继续上山。

“我知道你在大伯那里。我去大伯那里找过你了,可那大黄狗竟然不认得我了,朝我狂叫。我就只好下山在这里等你。”陈若怡说。

我没好气地说:“找我干嘛?”陈若怡说:“你女儿要上幼儿班了,要一笔钱,我知道你卡上还有不少。”“你拿去的钱呢?”“我让我男友炒股票,亏了。”“滚!能滚多远就滚多远!”“你买这么多粮食和菜,是在山上开办饭店吗?”

我不怒反笑,说:“人在落难之中很容易失去理智,你懂的!”她愣了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一声不吭地走了。

山上并不是世外桃源,偶尔也会有镇上的人上山,这时候,大黄犬吠吠就会狂吠起来,我和黄芷青照例就会躲到山洞里去。我们俩仿佛变成了昼伏夜出的夜猫子。

一进入这个黑暗的地方,她就会往我身上靠:“其昌哥,我老是害怕我的东家派人来抓我。他们会不会打死我啊?”我抱着她发冷的双肩,莫名其妙地升起一种想保护她的欲望。

山里没有灯光,我们往往也睡得早。有一天半夜,黄芷青在睡梦中突然喊起来:“别抓我!别抓我!”她穿着睡衣从床上蹦起来,一下子跳到我的床上来了。

惊魄稍定,她抱住我的胳膊道:“其昌哥,我现在开始厌倦这黑暗世界了。我知道,你也欠着巨债,但你肯定不会甘心蜗居在这山洞里的,你将来肯定会重新出山,东山再起。只有成为大老板,才有可能还清巨款。

我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我点亮松明,为她擦拭眼泪。她仰着头,一脸天真地说:“那时候,你能带我出去吗?我就躲在你公司里,当老板娘,好吗?”

我点点头:“行!”我想起那个陈若怡,有了对比,对眼前的这个姑娘,油然升起一股爱意。

天亮的时候,外面的狗又狂吠起来。这一次狗叫得有点突然,我们还没来得及躲进山洞,一群穿便衣的人冲了进来。

黄芷青被带走了。她用惊讶的、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到第二天,我和大伯都被传唤了。不过,我俩很快就被放了出来。我们一起回山里。路上,大伯说:“刚才我看到那几个穿警服的,过去好像来山上搜查过。那时他们都穿和我们一样的衣服,我干女儿说是她的东家派人来杀她的。”

大伯顿了顿,看着我说:“她连石屋也没有出去过,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我连忙辩解道:“我也是什么也不知道。我也没有跟任何人露过风。”大伯算:“唉,算了。她犯了事,抓进去关几年也好,出来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的了。”

不久,有通知来让我和大伯去看守所见她。我说:“都是我住进小石屋的缘故,不过我向你保证,不是我出卖的。”她笑笑说:“过去我一直瞒着你,确切地说是在骗你。其实我是一家大公司的出纳,男友骗我借一百万搞投资,一个月可以翻倍。谁知道他拿着钱跑得无影无踪。我还不起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从银行里提了一百万钱跑出来了。”

她的脸上带着笑,眼泪却“扑簌簌”地往下掉:“其昌哥,明天我就要被送去劳改农场了。你答应过我的,等我出来,你就娶我,让我做老板娘。那时,我便可以把所有的钱都还上的。”

我使劲地点头。我心里说:“一辈子躲在山洞里也不是办法。芷青,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我要回到山下去重新创业。”

(全文完,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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