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旧事——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

永远忘不了儿时,那一个个的夜晚,妈妈骑着二八大杠,载着从外婆家呆了一天的小小的我,沿着不那么平整的路回家的情景。

那时候的夜空,天幕玄色,群星璀璨,大多时候,月儿都会追过一朵又一朵的云儿,将我们娘俩儿的影子映在那老旧的城墙土壁上。

妈妈会唱歌,是那首:“月亮走,我也走……”

不过今天要讲的故事,不是我妈妈的故事,而是我妈妈给我讲的故事——

在那个万恶的旧社会,在那个两道山、一条河的小县城的城北,发生过的故事——

妈妈说:

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告诉我,我爷爷45岁就没了,扔下奶奶和孩子们(一个女儿、四个儿子)走了。家里没有了顶梁柱,天都塌了,奶奶和她的孩子们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家里没有男人,任谁都想来欺负一下,任谁都想来踩两脚。

两个伯伯和我的父亲一年四季在外烧砖窑,从来不欠谁的钱,但就有一恶邻来讹诈。那人在腊月二十几的时候上门讹钱,奶奶怕孩子们吃了亏,就想着破财消灾给他一点,但孩子们都长大了,所以,大伯伯拿的顶门掍拦住那恶邻,二伯伯长得矮,上前一把挽住他的长辨子荡秋千,我父亲和四叔拿着砖头瓦片往他身上招呼……

从此,再没有人敢欺负我奶奶一家孤儿寡母。

妈妈说:

我的母亲,离开人世间已有二十几年,她勤劳,贤惠,为家庭,为子女忙来忙去,忙了一辈子。

那时候我们住的是土窑,土窑的窗户门缝都不严实,冬天时候的西北寒风呼呼的往家里灌,每到冬天,母亲就会用一条条四指宽的纸把门缝窗户裱起来,怕我们受冻,还要在火炉上盖上铁盖,把篮炭放进去烧。

几乎每天夜里,当我睡了一阵儿醒过来的时候,都会看见我的母亲坐在坑角,就着昏暗的煤油灯,为她的七个孩子纳鞋底,那一针针一线线都是母亲的心血。

记的有一年放了署假,为了生活我也去砖窑做工,一个不小心被砖砸到脚流血,母亲来了,一把压住伤口,眼泪花花地背着我回了家,寻到一点棉花点着,然后把烧焦的棉花压在我流血的脚上包起来,过了几天脚就好了。

那个年代吃饭很困难,粮是供应的,中午放学,母亲把玉米Hu(四声)在火上烤热让我们吃,她自己一口都不舍得吃,她吃的是烂菜叶和西葫芦瓤。

那个年代炭也是烧不起的,没钱买炭,母亲带着我们经常出去捡蓝炭,鸡叫了就要出去捡,要捡一篮子才回家,我跟着母亲捡过好多次,太阳毒辣辣的照着母亲的脸,那怎么都擦不完的汗,流进她的嘴里、眼里,那一股一股的煤咸味,涩的眼睛都睁不开……

”妈妈远在天国,女儿想你,愿母亲再不要受苦受罪。”

最后妈妈说: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也不是舍不得,是因为我的父亲母亲在世的时候一直对我说:“一定要勤俭,这是咱们的家风。”

嗯,遵命,我说。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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