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味道

    每当大门上贴上红红的对联,屋顶上挂上喜庆的灯笼,屋外传来阵阵鞭炮声和孩子们的嬉闹声时,我知道,我又可以吃到单饼卷白糖了。

    奶奶在院子里熟练地把烙饼用的鏊子架起来。这鏊子已有些年头了.是宽宽的很规则的圆形,表面是乌黑色高级的“磨砂”质感。以前,我总对它感到不屑,心想:这样奇怪的东西能做出好吃的单饼吗?鏊子底部是空心的,为的是方便生火。只见奶奶捏起一支细小的火柴,“哧”地在火柴盒上划了一下,小小的火苗便燃起来了。奶奶左手迅速地抓起几片干枯的玉米叶子,缓缓地靠近那火苗,玉米叶便”呼”地把火苗接了过来。奶奶轻轻地甩了甩手将火柴熄了,随后将玉米叶塞进了鏊子底,然后又用烧火棍将更多的王米叶汇集到有火焰处。奶奶一边烤烧火一边还不忘提醒我:“鏊子可烫,咱可不兴用手碰啊!”

    要开始做饼了。奶奶从大面团揪下一个个小面团,用掌心用力地下一下地揉着,她的手仿佛有魔法,张牙舞爪的面团很快便成了一个表面宛如婴儿肌肤光滑细腻的面球。奶奶有力的手又将面球揉成一个略厚的面饼,再用擀面杖从下到上地对面饼进行擀制,面饼的身体延展开了,奶奶一边擀一边转动着面饼,还时不时地往饼上分散地酒一点面粉。最精彩的一步莫过于最后对面饼的展了只见奶奶从左到右地将面饼卷在擀面杖上,面杖顿时像穿了一件厚嘟嘟的棉袄,卷上擀一擀再伸开,伸开再卷起擀擀。随伴随着木桌腿轻敲地面的“咯噔,咯噔”声和“白棉袄”的逐渐变薄,生的面饼就做好了。

    奶奶将一根尖端被烧地略微发黑的长长的扁扁的竹板放在面饼中间,然后拎起面饼的一边,将它对折,但竹板的坐尖端和下是露出来的,奶奶用竹板轻易地将面饼挑起,将面饼抖动了几下,多余的面粉便纷纷落了下来。这时的鏊子中间已烧地略微发红了,正是烙饼的最佳火候。奶奶将面饼一甩,它便不偏不倚地刚好覆盖住了鏊子,没有几十年经验的沉淀是很难做到如比精准的。我静静地坐在小马扎上看着奶奶这一切行如流水般的操作,内心涌起一阵敬佩之感。我侧看头,传细观察着鏊子底部,橙红色的火舌时而窜出来探探头,时而缩进去点点头,像是在提醒我美食的诞生需要时间的酝酿。

    饼皮在热鏊子的烤制下变得微黄,热气涌动中饼皮表面一鼓一鼓的,像小孩子酣睡时此起彼浮的小肚皮。等到饼皮的四周变得微干发脆、略皱的时候就可以翻面了。还是像之前一样的折饼,甩饼。翻面后,饼的表皮开出了一些棕褐色的“小花”,发出阵阵焦香。我吞了吞口水,拍了拍自己咕咕响的肚子。奶奶慈爱地看着我说:"等急了吧?很快就好了哈!”说罢,将饼旋转了几圈。几分钟后,奶奶向鏊子前坐了坐,用那根小竹板将圆饼折两下,叠成一个小扇形,再将它放在旁的竹篦上晾凉。饼终于熟了,我兴奋地跑到屋里捧着白糖罐冲出来,递给奶奶。奶奶笑着,不慌不忙地舀出白糖,在圆饼中间铺成“1”字状,再将饼的底部向上折一下,防止糖露出来,最后将饼从左到右地卷起来,边卷边摁,这样能让糖不散,更紧实一些。

    我迫不及待地舔了舔嘴唇期待地搓了搓手,欣喜地接过这个卷了白糖的和爱的单饼。我张大嘴“啊呜”一口咬下去,温热柔软但劲道的饼和甘甜的白糖碰撞出奇妙的感觉,我的口腔中充溢着甜蜜幸福和满足。

    没有昂贵的食材,没有精湛的工艺,没有复杂的步骤,那为何它会如此美味让我回味悠长至今想起仍会唇齿留香呢?大抵是奶奶将自己朴实无华的爱融入中而芳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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