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酒醉少年（五）

    多彩山莊，是個特別的地方：在這裡隨時可以看見彩虹，卻依然看不到人間的暖意。

    當夜聖雅見到吳風的母親燕彩飛時候，夜聖雅心裡的那股淒涼更濃了：燕彩飛和傷情長得很像，而且看起來也和傷情一樣年輕。

    不過她卻比傷情更淒苦、孤獨，孤苦得仿若整個多才山莊都被她所感染。另外，她的眼睛也不似傷情那般低垂。

    傷情呢？傷情即使臉上沒有表情的時候也依然很美：她的眼睛裡帶着豐富的表情，而且也沒有燕彩飛的這種刻板、淒冷。

    燕彩飛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她與傷情之間又有什麼關係呢？夜聖雅的心裡全是解不開的疑惑：“莊主可認識一位名叫傷情的姑娘？”

    “不認識。”燕彩飛的回答輕柔又簡潔，這份輕柔、簡潔卻是和傷情一樣。如果不看臉，那會很容易誤認為她和傷情就是同一個人。但是現在，夜聖雅能明顯感覺到她和傷情的不同：淒冷中帶着殺氣，殺氣中帶着威懾。那威懾力，宛如光搖劍㦸、色映戈矛。

    夜聖雅能判定：燕彩飛和傷情，絕不是同一個人！

    “夜公子是風兒的好朋友，好友相聚何不多住幾天？”燕彩飛又說，“你在這裡有什麼需要，但說無妨。”

    夜聖雅答謝：“多謝莊主。”

    夜晚的多彩山莊如此靜謐、多彩：這裡不僅有雨後的彩虹，也有夜晚的彩虹。彩虹如此美麗多彩，人生亦是。但人生的豐富多彩，有時也會令人迷失。此時的夜聖雅，便是如此。但是他的好奇心，驅使着他在令人迷失的花園裡不住探所着。

    隱約中，他聽到了一聲哀鳴。

    循聲而去，夜聖雅就走到了一扇門前。碩大的石門旁邊有塊巨大的石頭：禁地！

    “天街夜色涼如水，”一個清麗的聲音在此時響起，“這麼晚了公子還沒有休息？”

    回頭，夜聖雅就看見了緩步而來的燕彩飛。“天階夜色涼如水，遙看山莊夜彩虹。如此美景，豈可辜負？”

    “公子睡不著，當不止是因為美景吧！”

    夜聖雅淡淡一笑，“莊主好眼力！”

    “唉！”美麗的燕彩飛淡淡的歎息著，“只可惜，你要的答案不在這裡。”

    “多謝莊主賜教。”

    “公子早點休息，我失陪了。”語聲落，人消失。如此佳人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宛如春風過無痕。

    這個夜晚，夜聖雅一如往常睡得很晚，晚得天都快亮了。所以，他起得也很晚。但是，他醒得卻很快。

    醒來時，房間裡有隻黃色的小鳥在等他。

    他當然認識這隻小鳥：這是桑小柔養來傳信的小鳥，名叫依依。夜聖雅看過依依腳上的短菚，便出了房間。

    “有請夜公子到大廳用餐。”

    夜聖雅摸了摸依依柔軟的羽毛，“莊主、少爺呢？”

    僕人回答：“莊主、少爺在大廳等候公子。”

    大廳裡，夜聖雅見到了一個令自己感到意外的人：雖然他對這個人並不陌生，但是他卻感到了陌生——此時的吳風已完全是一個世家子弟該有的模樣，神采奕奕、身上的衣服考究到每個細節都不放過。

    “夜兄，昨晚睡得可好？”

    夜聖雅道：“很好。”

    吳風說：“嗯，那就好。”

    “只是在下剛剛得到兩位好友的消息，需要先走一步。”夜聖雅說，“所以……在下不能與莊主、少爺共進午餐了。”

    吳風說：“若不打緊，那又何妨用過午餐再走？”

    “多謝吳公子盛情，”夜聖雅表示歉意，“在下此次確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既然如此，我們也不便勉留。”燕彩飛起身，“還望夜公子今後常來做客。”

    “一定。”夜聖雅抱拳一禮，“在下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