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雨海棠 第十章 互诉衷肠

早饭吃过，外婆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儿。饭桌上太姥姥和太姥爷的态度表明他们对外婆还是相当满意的。

    外婆洗着碗碟，外公在一旁看着，两人虽然都不说话，那一刻成了他们幸福婚姻的开端。

    收拾好了灶台，外婆去洗了手，然后去里屋把还铺在地上的被子叠好，又扫了地，忙活的差不多了，外婆直了直腰。那时候，她才发现外公一直跟在她身后，还笑眯眯的，愣是把她吓了一跳。

    外婆嗔怪道：“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在这儿呢？吓我一跳！”

    外公坏笑一下：“看你呀！”

    外婆不好意思地去堂屋了，丢给外公一句：“我有啥好看的。走吧，娘不是让你带我转转院子吗？”

    外公赶紧跟上，他拉住了外婆的手，外婆本能地抽回，他又拉住，说：“都成我媳妇儿了，还不让拉手。我可是你丈夫呢！”

    “大白天的，拉拉扯扯，被爹娘看见多不好呀？”

    “没事儿，他们看不见。”

    “哎！马丰收，看来别人说的一点儿也不假哈！你以前是不是就是用这套说辞到处沾花惹草的？”

    “哎呀！哎呀！夫人呐！你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

    “我看一点儿都不冤枉你，谁知道你牵过多少女孩儿的手？”外婆给了外公一个白眼，然后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外公牵着，略显尬尴，用力甩了一下，快步往前跑了几步。其实，她是不想被外公看见她羞红的脸。

    “秀芸，你别跑呀！哎呀！”外公也快步往前走，追上了外婆之后，他这回没有拉手，竟然一把抱住了外婆，这把外婆吓得够呛，赶紧挣脱，也顾不上自己脸红了，转过身压着声音训斥道：“马丰收，你干啥呀？这让爹娘看见不得说我呀！”

    “秀芸，你不要害怕，现在你是在自己家里，你身边的人是我，你的丈夫，还有你的公婆，我们这些人都是你的家人。”外公握着外婆的手，宽慰她。见外婆不再把手抽回，外公继续说：“秀芸，我向你保证，我以前的恶习真的已经改掉了。今天，我正式向你坦白，我以前确实是犯了一些错误。呃......不过，那时候年纪轻，不懂事儿，一冲动就，唉！就犯错了！不过，我可没把人家姑娘怎么样哈，也就缠着人家聊聊天，散散步啥的。”

    “就没牵牵手啥的？”外婆白了外公一眼。

    “呃......没有！呃......也许有吧，记不清了，太久远的事儿了。不过，再越矩的事儿真的没有干过。比较过分的就是人家姑娘嫌我新鲜劲儿过了就不搭理她们了，所以我就得了个沾花惹草的名声。”

    “哦！原来你是这样的呀？那过不了几天，你是不是对我也新鲜劲儿过了，然后就把我休了呀？”

    “哎呀呀，我的夫人呐!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她们怎么能跟你比呀，你可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牌儿夫人，咱俩是要过一辈子的。对了，你刚来原城，可能还不知道，去年颁布了《婚姻法》。”

    “《婚姻法》是什么东西？”外婆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字眼，不由地问道。

    “呃......我也是听说哈，这《婚姻法》是法律，据说是国家定的，反正全国人民都得听它的，它上面怎么说，人们就得怎么做，要是没按照它上面说的去做，国家就要找你的事儿，好像还要把你抓起来！”

  “啊？不按照它做，还要给抓起来？好可怕呀？那它上面都让咱们干什么呢？人们会心甘情愿的按照它上面说的去做吗？”

    “应该会吧？不然这么长时间，不得天天抓人呀？可是我没看见国家抓人呀？所以，这么推测的话，人们还是挺愿意按照上面说的去做的。”

    “哦哦，有道理。那这《婚姻法》是管啥的呀？”外婆奇怪的问。

    “好像就是管两口子的事儿的。”

    “啊？这事儿咋管呀？”

    “这个，哦！对了，说到咋管的，咱俩就得被人家管了！你今年19岁，我今年25岁，咱俩得找个时间去民政局领结婚证。这《婚姻法》规定了，一男一女想要结婚，男的最小得20岁，女的最小18岁，才能领结婚证。不然，领不了结婚证。”

    “为啥要领结婚证呢？不领的话，会怎么样？是不是要被抓起来呢？”

    “不领结婚证，男女结婚就不合法，国家是不承认的。也就是说，如果哪天发生了矛盾，比如，女的被男的抛弃了，就抛弃了，国家不会管的。但是呢，如果有结婚证，女的就可以去告状，然后国家会根据情况，惩罚男的，然后给女的一些赔偿或者保障。”

    “呀！那这个结婚证还挺重要的，咱们得去领，鉴于你以前的所作所为，我必须得拿着这个结婚证来保证我自己的安全，如果你旧病复发，我就去国家告你！”

    外公温柔地看着外婆，松开了她的手，把她揽入自己的怀抱，在她耳边说：“夫人，你多虑了，我此生定不负你！”外婆没有拒绝，她感受到了外公的温柔，也感受到了他的真心。或许，上天怜悯她，又或许，是她离家时的决绝和勇气感动了上天，这一场她只身一人奔赴的婚姻，或许要为她开出美丽的花了。

    “我信你！”外婆在心里对外公说。

    “丰收，我差点儿忘了，我从娘家带了一棵杏树，咱赶紧把它移栽到院子里吧！这棵杏树可是有来头的，它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秀芸，你刚刚喊我什么？你再喊一遍！”外公听到外婆喊他“丰收”，激动地把外婆抱起来，转啊转，外婆双手搂着外公的脖子，听话地说：“丰收！丰收！”

        外公和外婆四目相对，注视着对方，似乎怎么也看不够！外公将外婆轻轻放在地上，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然后牵着她的手说：“走吧，种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