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午后阳光下

--只灯素笺（ID）

初写于于2018年二十四节气大雪后的第四天，完稿于2019年04月14日

迟迟未完，只因每次拿出键盘准备写，诸多过往占据脑海，难打下再多的字。可，终究还是要写完的，不是么！——写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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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上了岁数，大抵都是怕寒的。这一点，在冬天里尤为明显。

冬日里，明媚的阳光时常散落一地，奶奶在阳光下或忙、或闲、或静坐的身影永远镂刻在记忆的长廊中。

在上学那会儿，尤其是大学阶段，寒冬时节里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每逢忙完作业任务，也没有出去浪的打算，也没有小伙伴来约的时候，就会陪着奶奶在阳光下坐着，帮奶奶干些活儿，听奶奶说说家常，还有那些对我来言很有年代感的事情。

这，大抵是这么多年，我最习以为常的事情之一。

奶奶喜欢打理一片菜园子。印象中，在院子一隅，但凡是时令的蔬菜，奶奶总会提前种上，我偶尔会笨手笨脚的帮个倒忙。所以，一年四季，总会有蔬菜可吃。

大概奶奶所处的那个年代，所渐渐形成的习惯。奶奶总是很节俭。反反复复打了很多补丁的床单，洗到发白的被罩。是我年幼时记忆最深刻的事情。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表面上看来，仅仅是看到，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家里总会来很多人。

可我觉得，家有一老，更像是这个家凝聚的轴心源泉所在。

在外的叔叔、伯伯，只要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我家看望我奶奶。对于叔叔伯伯来讲，只要奶奶在，他们就永远都还是孩子，永远有个依靠，虽然这个依靠只是心理上的。但是于他们来讲，应该仍会感到深深的满足吧。

在外的哥哥、出嫁的姐姐，只要回到家，第一件事情也差不多是到我家看望奶奶，陪奶奶坐着说说话，给奶奶些零花钱。

这样的习惯，我们差不多都已经习以为常。

总自私的认为，奶奶大抵是村子里最慈祥、最和善的长者，脾气总是那么好。

从来不曾见过奶奶因为什么发过火，对待子孙后代总是那样的祥和。

而我们，自然也从来都是很尊重、很平和得跟奶奶说话。

前些年，大哥刚结婚不久，二哥和我仍未有对象，奶奶就总是说我们俩，「瞅瞅你俩笨的，连个媳妇儿都找不来。」我和二哥每次都是笑哈哈得打马虎眼蒙混过去。

印象最深的还是过年，由各位叔伯达成一致的一个决定：奶奶每年过年要在各个叔伯家轮流过。过年那些天，每天奶奶出门去某位叔伯家的时候，我基本就会在旁跟着。大雪或有雨导致的路滑天气，则是扶着奶奶一步步慢慢走。碰到同村的人，停下说上两句话，再继续从旁扶着奶奶前行。

每逢大年初一，奶奶的儿子儿媳们、孙子孙女们，都会在客厅里或站或坐着，等待同村的人来拜年。

每每看着来拜年的人越来越多的带着几分羡慕的目光的时候，我就私心的想，像这样的年，再多几年……再多几年……。

18年春节假期，年三十的夜晚，全家聚在一起用餐，热闹的晚饭后，是拍大家庭合照。奶奶端坐正中，其余人散坐在旁。每一家都来上那么一张合影。让时光定格在那一刻。看着那样的画面，就想着，这样真好。一大家热热闹闹的，家和万事兴。

大家都觉得，这样热闹的年，以奶奶这两年跟着姑姑、表哥、表姐四处旅游的硬朗身骨。可以轻轻松松得伴着奶奶过到一百大寿。

毕竟奶奶身子骨那么健康。明明18年国庆假期回去的时候，奶奶的身体还是渐渐康复，往好的方向发展的。可谁曾想，竟然会突然就这么走了。

我在接到家里电话的时候，依旧很平静，我觉得，我的陪伴足够了。可我现在想贪心的再多陪伴些，却没了机会。才发现自己的陪伴是那么的少，少的不足挂齿，少的可怜。

奶奶去世的当天下着小雪，第二天就放晴，直至办完丧宴，天才再次阴霾起来。或许是奶奶在天之灵庇佑吧！让子孙们在操办丧事时，都不会太受凛冬之苦。

以后的每个冬天里，再也见不到奶奶坐在落地窗前，沐浴在阳光下的情景了。

往后每年的冬天也似乎更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