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个叫故乡的地方做完了所有的梦

今年北方的雪来的格外的早,10月中旬雪就已经下了起来,我也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那种漫天洒落,而后整个村子一片银装素裹的场景。

然后父亲会将炉子烧的很旺,也会把炕烧的很暖,再随手往炉子的烤箱里扔进几个土豆,慢慢的土豆香味飘出,趴在奶奶身旁,世间一片安宁。

于是在那里,在那刻,在那些人身旁我做完了所有的梦。

很多南方的朋友对雪应该很好奇和向往,如果有一天你们想要把自己交给广阔的土地,想要体验把脸埋在厚厚的雪里,那一定要来张掖。

一定记住,如果你来了张掖,那一定要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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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10月,万物渐渐凋零,暮秋之季,我总记得以往这是收获玉米的季节,大片的玉米地穿梭其中,看不到尽头。

十月远方的人渐渐归来,收玉米是个漫长的事情,需要很多人力一个个搬下来,然后拉回去,铺开,剥皮,再等着太阳晒干,最后用机子将玉米粒和玉米芯分开,玉米粒装袋,等着卖个好价钱,玉米芯堆起来等着寒冬时节,填在炉子里,烧旺取暖。

农作物渐渐不赚钱,一年白白劳作,地渐渐荒芜,家里好几年没有再种过。西北是个靠天吃饭的地方,一年雨季少,又或者突然一场大暴雨便将寄予厚望的农作物毁于一旦。

但种地的人却仍旧怀着希望,一遍遍再重新填种子,因为努力总好过不努力,种子就是希望。

如今的玉米听说不再一个个掰下来,机器就可以收,我再也没有见过。

只知道,小的时候,没有机器,农作物全靠人力,村子里十几户人家互相帮忙,全家人起早贪黑。

花费几个月的时间,收割,打场,装袋,再卖出去的时候,这是一件很有仪式感,被寄予厚望的事情。

大人们一条条割过去,小孩子打腰子捆起来,装车拉到场上,晚间孩子们争相睡在平坦的场上,看着夜晚亮亮的星星进入梦乡,第二天打场看着一粒粒麦子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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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无论种子下地还是收成却越来越成为了一件极其便利的事情,但再也没了当年的隆重与仪式,只是它们也渐渐变的不再重要。

北方的秋季风总是吹的肆意,树叶渐渐凋零,早晚要穿着厚厚的毛衣,迎接冬季的来临。

往年在北方秋季会是一个令人不喜欢的季节,风总是吹的停不下来,早晚过于冷,中午的阳光又过于炙热,太过分明的四季,让人没有意外。

如今在南方,雨总是来的措不及防。

10月出头是七天的小长假,往常挤满人的街道会在这几天渐渐冷清,就算你出门懒的走路,想要横穿马路,寥寥无几的车你都可以随意走过去。假期结束,马上又是人头满满。

出门,看着狭窄的街道,年轻人穿梭其中,有的拿着重重的袋子,许是刚从家里回来,父母塞进来的吃食。

身为一个北方人,想要在南方寻到一家满意的店,吃到一口可口的饭菜,绝对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从街头走到街尾,只好随意选一家走进去,吃两口离开。于是渐渐怀念当初高中时,街口的麻辣粉,砂锅,晚上路边的烤肠等等,哎,也只是想想。

从前我向往南方的秋天,如今我怀念北方的秋,因为秋天过了就是冬季,没有任何意外,它一定会来,雪会下,天会冷,人们会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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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文字写于十一的小长假,天渐渐冷了,爸妈还在新疆,每每跟他们打电话想要让他们回来的时候,他们都说:天还不冷,不冷。

不是天不冷,是冬天还没来,他们还没到归家的时候。

就像1988里德善说的:

大人们只是一直在强忍着,忙着做作为大人应该做的事,用故作坚强来承担年龄的重担。

其实大人们也会冷,也会疼。

这一天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依旧这样生活,依旧给母亲打了电话,依旧问了那句:你们什么时候回家?

这一天又是特别的,我无比的期待冬天,我无比的想念那个能好好做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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