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树枝天堂门

我租住的石家庄缔景城小区有不少海棠树，海棠果青黄时都被人摘走了。只有路边这一满树的海棠红，至今无人伸手。

这棵树有人上吊了。

6月的一天早晨5点多，儿子打电话说院子里树上吊了一个人，有人怀疑是谋杀。儿子因准备高考早起。

他背对着路，吊在树股上。灰体桖灰格短裤土灰布鞋，中等身材微胖。现场有几个警察，有几十个围观者，三个120人员站在路对面。我问还有没有生命体征，一个120说：你看手臂上都有尸斑了，至少有四五个小时了。

一个小时后，我回到现场，他已被摘下来，斜躺在路边，光着一只脚。殡仪馆的车来，后到的技术警察正与先出警的握手道别。排除谋杀。

两个警察各抓一只手腕，一个便衣抬双脚，我抱着脖子，把他装进纸棺。他的手臂不像吊着时暗紫，肤色像是正常。我问他的鞋，一人说已经放进去了。

上百人围观，前边一个白发瘦弱精致的老头，跟无事人一样。后来知道这是他的父亲。

逝者就住本小区，建行在职职工，鳏居，有一女，他父亲是基层行长，已退休。

他打麻将曾输过30万，求父亲还了账。这回又输了，父亲坚持不再出钱。前一天夜里，有人看见他独自坐在小区木亭子里喝啤酒。

据说快成年的丫头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就走了。

前几年，缔景城小区被毒死了不少宠物狗，居民还报了警。海棠事件后听小区狗狗联盟的人说，投毒的就是逝者的父亲。

我发现他用过的这颗海棠树，比其它那些的果子更多。不时拍了照片。

一天晚上，我遛狗到这颗树下，仗着酒力，伸手抓住那树股往下坠了几下，树股不大，但很挺棒。

2016年6月25日我写了几句话：

麻将声声青果青

树挂青果君挂绳

青青黄黄皆自惹

青果可是君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