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爱尔兰] 萨缪尔·贝克特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译者: 施咸荣
出版年: 2002-1
页数: 106
定价: 6.80元
装帧: 平装
丛书: 大学生必读
ISBN: 9787020036967
《等待戈多》写的是发生在两个黄昏的事情,但是没有什么情节可言。主角是两个流浪汉,背景是一片荒野,路旁只有一棵枯树,两个流浪汉就是树下等待着一个叫戈多的人。他们一面做着闻臭靴子之类的无聊动作,一面在语无论次地梦呓。最后有一个男孩来说戈多今晚不来了,第一幕就算结束。第二幕就是第一幕的重复,只是当知道戈多又不来的时候,他们就想上吊,结果裤带一拉就断,于是只能毫无希望地等待下去。
写于1948年的两幕剧《等待戈多》历来被认为是荒诞派戏剧的经典之作。
萨缪尔·贝克特(Samuel Beckett, 1906-1989)是先用英语后用法语写作的爱尔兰作家,也是法国荒诞派剧作家的主要代表之一。他获1969年诺贝尔文学奖。
龄:
如果说我在《等待戈多》中看见了一样东西,那就是“虚无”,或者说某种荒诞,即存在之无意义。我相信,贝克特的这个剧本是一场关于存在、关于存在的价值与意义的对话。
关于存在的意义的讨论由来已久,生命总是和痛苦、死亡联系在一起的,然而比死亡更为可怕的是生存的毫无意义。为了赋予生命以崇高的意义,人们必须找到一种信仰。信仰存在于人的心中,好比一个奇妙的价值转换器,心怀信仰的人,一切痛苦的经验在他这里都转化为崇高的价值,于是他受苦受难时才心甘情愿,才觉值得。
文艺复兴导致了“人的发现”,却使传统的信仰体系、价值体系和意义体系逐渐崩溃,尼采的一句“上帝死了”,将人们抛在无依无靠的世界里,生命从此变得漂泊无根,人们失去了任何依托,上帝不再与人同在,这时候,虚无主义开始敲击人类的大门。如同西西弗斯的神话一般令人绝望,消极的虚无主义彻底否定了人生的意义。于是,“生存还是毁灭”,成了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作为对抗虚无的武器,尼采提出了“强力意志”,也就是酒神精神,上帝死了,将自我还给了人类,这时,人们虽然陷于孤寂的境地里,但是同时也获得了一种绝对的自由。“如果上帝不存在,那么什么都许可了”,萨特无疑是将“上帝死了”的观点发扬到了极致,他在《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一文里写道:“在这种情况之下,人感到被遗弃了,因为人在自己的精神上和精神之外,都无法找到依托。……我们孤立无援,无需任何托辞。我想说:人注定是自由的。说注定,因为人不是被创造的;说他自由,因为人一经被抛入这个世界,他就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正如物品的“本质先于存在”是尚未诞生就已经知道它是什么,人的“存在先于本质”是活过一遍才知道他是什么。人活着要进行自由选择,并且对此负责,在此过程中获得意义。但是即便是被萨特标榜为“人道主义”的存在主义,也不可避免地导致了某种“荒诞”,剧本《死无葬身之地》便很好地体现了这一点。
人们一直企图找到哈姆雷特式问题的答案,在荒凉而广漠的生命里,有什么是真正存在,不会泯灭的吗?有什么是值得人们为之而活的吗?由于找不到这样实实在在的东西,人们的不可遏制地滑向了虚无的深渊。而在贝克特的《等待戈多》里,我便看到了传统价值观念崩溃,人们失去信仰之后陷入的生存困境。
首先给我造成强烈冲击的是剧本的结构,以及在结构中体现的时间观念。作为荒诞派戏剧,《等待戈多》并没有传统戏剧的戏剧冲突、悬念等,而是截取几个情境,摒弃外部行动和事件,深入人物内心,呈现出环形结构。结尾是开端的重复,终点又回到起点,这就造成了时间静止的感觉。第二幕是第一幕的重复,今天是昨天的重复,那么我们可以设想,第一幕的昨天,必然是前天的重复,第二幕过后的明天,也势必是今天的重复。每一天,某些事实都会被一遍遍地重复,两个流浪汉弗拉季米尔与爱斯特拉冈,他们从黄昏开始等待,等待的地点是有一棵树的乡间小路,他们每天都会讨论关于上吊、分手的问题,最终他们等来了戈多的信使——一个孩子,孩子告诉他们戈多今天不来了,明天一定如约到来。第二天还是一样,并且孩子已经认识不出他们。每一次重复都好像新发生一样,一点也没有从过去带来什么延续性。而结果仿佛已经注定了,什么都不会改变,而在等待和等待落空的过程中,“没什么事发生,没人来,没人去,太可怕啦”,作者正是强调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虚无。在这等待中,两个人拼命地想要做些什么来对抗虚无,但是他们无论在此处,还是在别处,都没事可做。
剧本中的时间给我带来诡异的感觉。按照常识,时间是一种流动性的东西,且具有不可逆性。处在时间中的人物是变化的,正如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一样,同一个人物的上一秒钟与下一秒钟是不同的,某种变化在人物身上发生,正是这种变化形成了“存在”这个事实。然而在《等待戈多》中,虽然有各种事件发生,但是在事件中,人物的状态并没有真正改变,并没有任何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发生过,某些雷同的断片不断重复,这就导致了可怕的凝固性和稳定性。既然人生的每一秒钟都没有任何不同,那么生存和死亡有什么区别呢?当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们会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活过。正如波卓所说的:“你干吗老是要用你那混帐时间来折磨我?这是十分卑鄙的。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有一天,难道这还不能满足你的要求?有一天,任何一天。有一天他成了哑巴,有一天我成了瞎子,有一天我们会变成聋子,有一天我们诞生,有一天我们死去,同样的一天,同样的一秒钟……他们让新的生命诞生在坟墓上,光明只闪现了一刹那,跟着又是黑夜。”生出死亡来,又有什么意义?弗拉季米尔的台词也包含了这种深刻的隐喻:“双脚跨在坟墓上难产。掘墓人慢吞吞地把钳子放进洞穴。”人一出生就开始走进坟墓,生命中第一个迎接自己的竟然是掘墓人。生命的无意义,人生的无出路,《等待戈多》中浸透着虚无所带来的绝望感。
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种虚无的感觉呢?我认为是人与人之间情感的淡薄,对别人生命的严重漠视。正如弗拉季米尔所说的,当别人向自己求救的时候,他们——也就是全人类的代表——交叉着双臂计较得失。而老虎会一下子跳去援助它的同类,决不会动脑子,不然就走进丛林中,而人类只会斤斤计较于自身的利益。在这一点上,《等待戈多》与二战以后人们的精神创伤显然有契合之处。弗拉季米尔不断自省:“别人受痛苦的时候,我是不是在睡觉?”如果说人与人之间的关怀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实、不会泯灭的东西,是宇宙间最强大的力量,那么一旦这种羁绊不复存在,人与人之间失去了感情联系,人们就陷入了孤独的境地,虚无主义也势必应运而生。弗拉季米尔具备洞若观火的深刻思想,一旦具备了思想,他便离真理越来越近,而真理往往是致命的。人们只能借助谎言来相信生命,一旦洞悉了真相,他们就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那些尸体,骷髅和黑暗的“藏骸所”。于是等待,等待救赎成为一种存在方式,也成为一种习惯。在人与人的相互漠视与残杀里,还有什么是可以真正抓住的东西?还有什么不是虚妄,而是实物?“在这场大混乱里,惟有一样东西是清楚的:咱们在等待戈多到来。”等待戈多,已成为存在的唯一方式,生命的本体。
剧本中反复出现这样的台词:“咱们走吧”,“咱们不能”,“为什么?”“咱们在等待戈多”。戈多究竟是谁?作者并没有在剧本中明确指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的信仰,他们将所有的希望寄托的在戈多身上,于是戈多对于这两个流浪汉来说便成了一种神性的存在。剧本中的四个人物——弗拉季米尔与爱斯特拉冈,波卓与幸运儿,他们都在做着对抗虚无的努力。他们无一例外地不能从自身获得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只能从别人身上印证自己的存在,只是方式不同而已。一言以蔽之,他们都在拼命获得一种“存在感”,正如爱斯特拉冈所说:“咱们老是想出办法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是不是,狄狄?”他们不是自在自为的,而是必须依托别人而获得自身的存在感。弗拉季米尔与爱斯特拉冈依靠对于戈多的期待和信仰,波卓和幸运儿则依赖相互之间的“施虐”与“受虐”的关系。波卓想要通过施加在别人身上的鞭子来印证自身的存在,而幸运儿则通过受虐的形式肯定自身的存在。
但是在《等待戈多》这个剧本中,波卓与幸运儿不过是过客,只有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才是真正的主角,因为他们承载着“等待”这个主题。等待对于两人来说近似于信仰。人必须相信什么才能活下去,所谓信仰,是指人在面对生活时所持有的一种普遍的直觉上的肯定,信仰能够把无意义的人生在心理上转化为有价值、有意义的,而在我看来,《等待戈多》中的戈多,便意味着一种“直觉的肯定”,一种得救的希望,剧本中两人讨论起到底要求戈多为他们做什么时,他们都回答不上来,“没提出什么明确的要求”,“一种泛泛的乞求”,他们要求戈多赐予他们这种普遍的肯定态度,来面对生活中的一切苦难,因此等待戈多就成为一种类似于祈祷的姿态。有评论认为,神的救赎是具有不确定性的,一部分人获得救赎,而另一部分人被投进地狱,而其中具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偶然性。正如剧本开始时的那个故事:“有一个贼据说得救了,另外一个……万劫不复。”戈多的信使因为放山羊,就得到戈多的宠爱,而他的弟弟因为放绵羊,就受到虐待,一切都具有不可知性。
如果说等待戈多成为一种信仰,那么毫无疑问地,整个剧本都是在揭示这种信仰的荒诞性。第一幕戈多的信使来告诉两人,戈多今天不来了,明天来。第二幕结尾又重复了第一幕结尾的情形,并且孩子已经不认识他们。两人想要上吊,无奈绳子不够牢固,一切与上一幕结尾时那么雷同,戈多永远不会来,因此等待还在继续,明天还在继续,生命还在继续。马丁•艾斯林认为,“信仰即是荒诞”这个命题,可以更有力地表现为“荒诞即是信仰”。当荒诞已成为生命的一种形态,荒诞便成了惯性,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找不到出路,在这惯性的等待中轮回,回到起点,又开始新的一天,当他们走到这一天的终点时,又将发现自己回到起点,但是生命并没有消亡,尽管没有什么意义,但是依然在等待中虚无地存在着。
我认为,《等待戈多》这个剧本主要是关于价值观,关于存在的意义,生命的价值,关于信仰危机的问题。最终作者仍然未能为“哈姆雷特式问题”找到一个答案,人物的个人价值依然落空了,于是,他笔下的人物在寻找中忘却寻找的东西,在等待中失去等待的意义,而这一切成为惯性,令人辛酸地延续着,折射出全人类的命运。
我:作品本身看起来好像很意识流。但很可能作者是精心构思安排,想从中表达他的思想。当然像上面说的,剧本的结构,以及在结构中体现的时间观念也是其特点和优点。作为荒诞派戏剧,《等待戈多》并没有传统戏剧的戏剧冲突、悬念等,而是截取几个情境,摒弃外部行动和事件,深入人物内心,呈现出环形结构。结尾是开端的重复,终点又回到起点,这就造成了时间静止的感觉。第二幕是第一幕的重复,今天是昨天的重复,那么我们可以设想,第一幕的昨天,必然是前天的重复,第二幕过后的明天,也势必是今天的重复。然而在《等待戈多》中,虽然有各种事件发生,但是在事件中,人物的状态并没有真正改变,并没有任何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发生过,某些雷同的断片不断重复,这就导致了可怕的凝固性和稳定性。即剧本的环形结构和没有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发生导致的时间彷佛停止的状态。首先说一下人捏造出神并对神诉说和祈祷这件事的原因,很可能是人类在这成千上万年里,遇到过太多很多很多超出自己能力的,恐惧的,悲哀的,绝望的等等等等很多很多事物,人类在极度的这些状态和情绪中,愿意为自己造神,造强大无比的神出来,并产生祈祷的动作,想要得到神的帮助,这种现象其实就是人类已经很无助的表现,只能想出来通过这种方式来帮自己解决问题。当然,千万年以来,最后还是人在时间和群体的积累上,借助出现的顶尖的智慧,人类一直都在自己拯救自己,解决问题。解决的晚一点,就吞进去一些人的血肉生命。至于他们不能从自身获得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只能从别人身上印证自己的存在,普遍的肯定态度,来面对生活中的一切苦难,这种想法很多人在醒悟前都有这种想法,自己只是自身的存在,但那些去伤害别人的存在就是该被刑罚的了,人类也是自己在解决问题。我们从出生,了认识和思考开始,就开始听别人说自己要怎么活这一生,也有些人有条件很早就意识到想要自己的生命怎么度过,还有些人是在很多人的路上走过之后,在生命的某一阶段开始想自己的人生要怎么过,还有些人一直都在探索的路上,看人在世界上究竟是怎样的,很多的工作和事情的原理是什么样的。所以其实很多人是不会想到虚无这个词的,直到有一天有些人有可能会发现这个词,但其实有些有条件的,一开始就不会觉得虚无,能有意思地度过人生。每天上班,上学,做饭,吃饭,玩耍,这不是虚无,对每个人的生活本身也是有意义的。小说里写的戈多可能是死亡?但不用像那两个人一样专心去等这件事,就是每天上班,上学,做饭,吃饭,玩耍,虽然所有人最终都会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