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铁裁缝”的心事（4）

老李一下子震惊了，没想到自己的老婆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原来，外面的风言风语还真不假，那个段老板就是借机让小柳到他家去做家政，想要挖他的“墙角”。只不过被自己的老婆给拒绝了。之所以还在段老板家做，是因为段老板说，一下子请不到合适的人，让小柳一定过完年再走。

这就是小柳每天回来后，疲惫和心事重重的样子的原因。只不过，老李的“愤怒”，是因为这要过年了，家里一点要准备过年的样子都没有。似乎老婆的心情也不像那几天“累”的样子。这不能不让老李“敏感”起来。

终究，老李没能在市场上找到自己的老婆。于是，一怒之下，径直就往段老板家走去。

一路上，老李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想着要怎样说服自己的老婆回家，和他一起安安心心地过好这个年。

就在快要到段老板家的时候，有人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可能是老李过于愤怒了，并没有听到背后的人指指点点什么。径直朝段老板家走去。

段老板家在整个镇子上并不是太起眼，两层的楼房，还是早几年重新装修的。在他家的旁边，早已盖起来好几栋气派的楼房。对这点，段老板反倒比较低调。

家里没有女人，每天为了自己的生意到处跑。买下这个厂子后，他也一心想要改变自己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什么形象？说他黑道白道呗。他的发妻，就是受不了他的不清不白而选择了离开。

如今，段老板为改变形象付出了很多很多。厂子里，对工人既和气又关心。镇子上，他乐善好施，特别关心五保户、孤寡老人。还赞助每年的龙舟节赛事。

只是，孤身一人，让他总有那么点寂寞难耐。自从将小柳请到家里做饭后，周围人的闲言碎语开始多起来。也时不时传到了老李的耳朵里。

不过，小柳性子并不是那么软弱，十有八九和段老板有个当面锣对面鼓什么的。这就是小柳有那么几天表现出疲惫和心事重重样子的原因。

老李来到了段老板家的大门口，门是虚掩的。老李正要推门进去，忽然听到自己的老婆，也就是小柳急促的声音，“段老板，你别这样。我答应你考虑考虑一下了。你，你松开，松开。”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决”了。两人不论是身材还是身手，基本上是旗鼓相当的。不过，老李似乎占有道义上的“先手”，所以，略微占点上风。

镇子上的人都有点怕段老板，不光是怕他那个暴脾气，最主要的是怕他的“号召力”。曾经，只要他一发话，少则个把小时，多则半天功夫，他就能将十几个人，甚至近百人拉到你的面前。你屈服也好，反抗也罢，最后一定是赔了银子赔小心。

这几年，段老板“转行”了，那些让人指指点点的事少了许多。但“虎威”还在，周围的人一般轻易不与他打交道。即使有所交道，但都抱有“顾忌”。

“铁裁缝”不是不知道这些事，但作为一个男人，这种老婆被欺负的事，他绝对是不能忍受的。所以，这会儿两个男人一见面，针尖对麦芒，火光四射——

“姓段的，别人怕你，我不怕。你有本事，把你道上的那些人都找来。你这明目张胆地抢我老婆，我跟你没完。”

不晓得是段老板理亏，还是不想再让人把他看成是“铁裁缝”嘴里说的那种人，段老板语气有些软，“老李，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啊？哪样啊？”“铁裁缝”依然是不依不饶的样子。“姓段的，你有几个钱了不起啊？我老婆靠手艺赚钱……老婆，你说，刚才怎么回事？”

段老板突然加重了语气，“老李，你听我说。我很尊重小柳，也请你尊重自己的老婆，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如果你不珍惜，那是你太不了解你老婆了。”

小柳也被这两个男人的“气势”吓到，匆忙跑回自己家去了。

这个春节，段老板家熄了火。“铁裁缝”家也不成样子。特别是老李听到小柳那句“考虑考虑”的话，让他气不打一处来。“考虑考虑”什么？该不是老婆动了心?或者被逼无奈?老李不敢想下去，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原来，老李听到自己老婆那句“考虑考虑”那句话时，段老板确实是在拉扯小柳。老李冲进门去的时候，也没看清楚究竟怎么回事，抡起拳头就冲了上去。两个旗鼓相当的男人，不管怎么说，此时此刻都不想退让。

春节过去后，小柳不再去段老板家做饭了。但自家的三餐饭，也变得索然无味。“铁裁缝”冲冠一怒为红颜，并没有得到自己老婆的理解。而外面有关段老板与小柳的一些所谓不清不楚的传言，反倒越来越多。

这一天，老李和几个工友在一起吃夜宵。聊着聊着，不晓得怎么就聊到了段老板。

一名工友说：“这个段老板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企业家，市里领导几次在会上表扬他，说他救活了一个厂子。”

另一名工友说：“救活个鬼。要不是上面甩包袱，他能买下这个厂子?你去买试试。”

“听说了吗？段老板想要买我们的厂子，和市里的领导打得火热。”

“别说那个王八蛋了。”老李突然来这么一句，然后就是一杯酒下肚。

大家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工友也借着酒兴，有点神秘地对老李说，“李哥，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老婆要跑，那就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无可奈何。”

“砰”的一声，“铁裁缝”手中的酒杯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