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鲁木齐,没有一点绿色多余

温度零度左右,湿度百分之八九十,空气质量优。如果我不说,一定有太多的人想不到这是乌鲁木齐的天气。


是的,当这两天,大半个北中国都被十年来强度和范围最大的沙尘天气影响,因大风导致降温时,乌鲁木齐超然物外,仍旧在按自己的节奏不紧不慢的进春。

在我的记忆里,这种“不应该”在2012年之后,就成了常态。那一年,是我在这个城市最后一次见到像点样子的沙尘天气。

从那之后,雨水越来越多,夏天夜里,都有了一周一次的频率。降雪也有了多年前的样子,一场一场的,让我的南疆老父亲都羡慕。冬天没那么冷,夏天没那么热,空气也变得湿润起来,结果就是这几年,我认识的几对每年南来北往避冬避夏的“候鸟”,也停下了迁徙的脚步。用他们的话说,估计要不了几年,乌鲁木齐就成了养生地。

对于此,我是期盼的,也是有些信的。当然这一切的变化和一切的心思,都来自于乌鲁木齐的绿色。

从事文字工作的我,对于数字天生敏感,所以支持我的也只有数字。2012年,我记忆中最后一场沙尘侵扰的年份,乌鲁木齐建成区绿化覆盖率是百分之三十六,到2020年,这个数字就到了百分之四十一点九九。如果对数字没什么概念,那就用一下比较法,在二零二零年,乌鲁木齐的绿化覆盖率,在西安、西宁、兰州、银川这五个西北省会城市中,排名第一。

数字在那里,就不去争什么短长,对我来说,我能看到的,是在乌鲁木齐,每增加一点绿色,也许都比那几个城市要多付出五倍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

曾经写过乌鲁木齐增绿的难,就因为乌鲁木齐的每一点绿,都浸透着每一个乌鲁木齐人流在沙上流在石上流在戈壁上的汗水。

情感所致,还是只说说两山。

城中,乌鲁木齐的标志,是红山,红山九百米,一塔镇妖邪。城西南,环抱乌鲁木齐半城的,是雅山,雅山迎风吼,原名妖魔山。两山千年相望,皆为寸草不生的石山。

一九五八年,红山绿化开始,全民上阵,担土挑水上山,直到一九八八年,实现植树六百余亩,让一座寸草不生的石山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八的绿化覆盖率,让红山成为外地人来乌鲁木齐必看的国家四A级景区。


一九七九年,雅山绿化开始,受当时条件所限,直致一九九七年,才让两百余亩的树木成活。随后,科技发力,政府发力,全民发力,让整个雅山在二零一九年实现绿化全覆盖,累积植树达到三万三千亩,彻底封死了乌鲁木齐最大的风口。

这些数字在其他城市也许不算多,但在乌鲁木齐,一棵棵树种植在石头上,等它们成活成长成荫,都是在用十年十年的时间计算。

两山如此,之后水塔山,蜘蛛山,骑马山,平顶山,红光山,乌鲁木齐人就这么一个十年一个十年的和沙石死磕,才成就了如今整个城市由里到外的繁茂绿色。

用命来形容乌鲁木齐的绿,没有丝毫夸张。

记得几年前,接待过一位南方的朋友,他曾经说,很奇怪啊,这里的绿色一点都不像南方,不润,不翠,不柔,不妖娆不婀娜,少了几分绿的秀气和灵气。

我告诉他,这就对了,在这样的土地上,绿色想要完成改造和征服,就需要有强大的生命力,就需要放下自己的软弱,用坚强去一点点的实现这个过程。乌鲁木齐的树,你看着粗砺,看着平淡而无华,那只因为它们是赢家,已经无需张扬什么。

生命有时候,是不需要鲜艳夺目来证明自己的,扎下根,默默的生长向上,才是对生命最好的诠释。

乌鲁木齐的绿就是如此,它不在乎晚,不在乎慢,因为它知道,它一来临,便是这一片人间最灿烂。

乌鲁木齐成不了江南,也没必要成为江南。同一种绿,在不同的城市,总会成就各种各样的城市面貌。在乌鲁木齐,这样的绿就刚刚好,坚韧豪迈内敛而蓬勃,长在人心里,就是这个城市的样子。

在乌鲁木齐,不论冬天春天,没有一点绿色多余,因为它们都生发在乌鲁木齐人的情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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