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青春年华‖第八章 变数

如果钞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一定会将眼角的皱纹扯给它看。不是为了炫耀,也不是为了赞美,只想想说,年少无知和年富力强之时,我都为钞票忙碌着,看得见的褶子也是事实,金钱并不能时刻诱惑我,而我对它的热爱也放在心底。

50块钱,板正的样子歌颂着李想一天忙碌,心里有满意,又有些难过,她也讲不清,和吹过的夏日的风一样,看不见的时候,它依旧在吹,一刻也没有停下。

高子明看了一眼被沉默困住的李想,试图把她拯救出来,“我有一个好建议,现在我们没个人手里有50块,我们上二楼买点吃的好伐?”

李想皱了一下眉头,好像有些不妥,刚挣得钱,现在就花掉,有些不舍得,不过高子明说着就拽着李想,往超市里走,田禹只是安静的跟着后面,三个人在超市里逛起来,一楼都是日用品,竟然也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书,李想慌忙走过去,竟然看到了阿多尼斯的《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不是精包装,封面有些破旧,不影响阅读——

世界让我遍体鳞伤,

但伤口长出的却是翅膀。

向我袭来的黑暗,让我更加闪亮。

孤独,也是我向光明攀登的一道阶梯。

她快速看了目录,找到一首《致意义的歌》——

这不是最初的岁月,也不是末日

这是从亚当的胸口涌出的创伤之河

它的意义深扎在大地

太阳是它公开的形式

她痴迷的在角落里看起来,完全忘记身边还有他们,字里行间里读出的是自己,“不安”、“追寻”、“超越”、“永远出发”,却永无抵达。高子明以为她只会瞄上两眼,谁知道半天还窝在那里读书,这是什么路子,高子明身边倒是一直跟着田禹这家伙,“你闷不闷,这李想在那边蹲着,你也不提醒一声。”田禹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为自己辩解,只是傻笑着。

高子明快步走到了李想面前,“干嘛呢,上瘾了。走不走?”这人也真是,完全听不到他的讲话,继续沉迷其中,高子明一把要拿起那书,李想才意识到有人要抢书,她条件反射式去抢,谁知道这本书在两人的拉扯中书皮直接撕烂了,营销员走过来,“撕书要赔的,除非你们谁买了它。”李想摸了摸口袋的钱,问了下她,“多少钱啊?”今天挣来的50块应该够买,心里犯嘀咕。

营销员看了一下上面的标价,“28元。”这么贵,看着已经很破旧了,李想跟她还口价,“能便宜点吗?这书原本也不是新书了。”

营销员死活不让步,高子明听着也烦,“我买,我买,给你50,别找了。”他掏出刚赚的外快扔给了那人,拿着书,拉着李想就走,李想拼命挣脱他的手,“已经很贵了,为何还要自己加钱,再说这是我要买的书,不能让你拿钱。”

高子明最看不惯因为一点小钱,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人,“几十块钱,又不是钱,你跟她嚷嚷那么久,不是也没便宜一毛,讨价还价真浪费时间。”他自然是不知道一毛钱有一毛钱的用处,田禹眼看着他们俩要吵起来,赶紧打断了他们,“我们出去吵,别在这里闹。”另外他走向那个营销员,“把剩下的钱找给我们。”那人狠狠的瞪了田禹一眼,很不情愿的从抽屉里摸了很久才放出22元来。田禹拉着高子明和李想离开了这读书区,做起老好人,“别吵了,在买书的地方吵架,不太好。别吵了,人家找来的钱,拿好。”他把找回的钱递给了高子明。

高子明在气头上,就是呕气不接回来,“不要,不要,心烦着呢。”一点小事都爱发火,也是平时被宠坏了。田禹把钱塞到了高子明的裤子口袋里,又拍了一下,“装好。别丢了。”咦,瞧不起谁呢,就是丢了,谁稀罕,高子明不理睬大家,独自一人乘电梯上了二楼,真的是渴坏了,去买水喝,不要管他们了。

李想走着路,恨不得还要翻上几页书,真的是不错的一本书,完全是漫游于作者构建的诗歌大陆,每一首歌都是一次奇特而非凡的经历。作者通过诗歌,向谎言及陈腐的思想宣战,这与以往阅读过的诗歌在形式和理论上都有巨大的创新之处。她痴迷在这样的诗歌世界,完全忘了外边的一切,田禹像她的拐杖一样,带着她也上了二楼。高子明看到他们一起上来,心里又不是滋味了。他拿了一瓶雪碧扔给田禹,“木头,拿着,请你喝。”接着又把一瓶果汁递给李想,被果断拒绝了,“我不渴。”高子明又来火了,“你跑一天不渴啊?”不渴不渴,李想拼命的摇头,算了,跟木头疙瘩就是不能太费劲。不喝拉倒。三个人在二楼转了一大圈,高子明给李想介绍的各种好吃的东西,一会装满了购物车,而李想的心思根本不在他这里,不时的瞧着手里的书,书呆子一个,花花世界多好,看什么书。高子明一把抢过李想的书,“这书是我买的,现在给我,陪我……我们逛超市。”李想追着他跑,看吧,让一个少女活动起来,你是要费点心思的。田禹看着他们俩跑,笑得合不住嘴。跑累了,差不多也要回去了。

高子明拉着一车好吃的,准备下楼,“我下去付账了。”李想以为他这个人是个顽皮的,怎么可能会买一车子吃的,肯定在捉弄大家,“咦,你是小孩子吗?还要这个啊。”你傻啊,自然不是买给自己的,一定是买给你的啊。高子明不准备告诉她真相,他竟然真的去付了钱,装起来整整三大包,直接把李想和田禹吓坏了。李想愣着看着高子明,“买它们干什么?我们都不吃,这不是浪费钱吗?”钱钱钱,你敢不敢不要提钱,请你吃,你就吃,干嘛老是扫兴呢。高子明笑着说,“给你们俩买的啊,这么累,跑了一天,又渴又饿,带回寝室吃呗。”

李想瞬间脸拉长了很多,“谁说要吃你的东西,你自己拿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说着就带着书准备回去,这田禹也赶紧跟上,高子明气的要命,赶紧跑过去,“你干嘛,神经病,买都买了。干嘛不要。又不花你的钱,你较什么真。”这李想也是个不吃话的人,“我就是神经病,行了吧。神经病才不会吃你东西。”我去,这什么思路,什么路数,完全把高子明搞的摸不着头脑,但是怒气也火烧了头,“你跟我站住,怎么说话呢?带你来超市的是我,陪你发传单的是我,买书的也是我,你好歹说个谢谢。不说也没关系,送你点东西,可把你惹毛了,今儿这东西不带走,不能走。给我站住!”他说着就去拽李想的胳膊,田禹眼见他们俩要战斗起来,赶紧来拉架。

高子明一看到田禹,他一拳打过去,“滚开,我们之间的事,你别管。”这一拳打过去,田禹的鼻子血直流,疼,他用手捂着鼻子,蹲在地上,这算什么,李想完全搞不明白,为何他们之间有这么大的误会,何必这样闹成这样。三个人都没在说话。空气里全是沉默的影子。李想递过来一团纸递给田禹,扔下一句话,“回去吧,一会宿舍关门了。”沉默再次在他们中间打转,瞧一瞧他,看一看她,就是不舍得离去。李想回了学校。她想不通高子明和田禹到底怎么了。蒙在鼓里的人,永远不知道真相。她太小,17岁,哪里懂什么爱情。

李想回到寝室,张漫和李倩倩在各自的床上躺着看书,三个人,房间里空荡荡,有些不习惯,安静的要命。李想坐下来,看会书,电话响了,是高子明的电话,她直接按掉,接着电话又一次打进来,她继续重复上一个动作,这个高子明也是个不达目的绝不放手的人,就这样接着打了10个进来,又发来一条讯息过来,“接电话,接电话。”接着电话又进来,“干嘛不接电话啊。李想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了,“有什么事吗?”她冷冰冰的态度,无情极了。

爱情从开始到结束,就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过程,当我们屈服它,任何时候的挣扎都不会显得可爱,纵有大义凛然的成分,也对最后的事实没有任何帮助。然而事情往往比预想发展的更快,这样短暂的抓不到尾巴的爱,高子明不能接受。他强忍着心里的痛,“我……我想明天在超市见到你。”这个带着所有勇敢才讲出的“想”,是他的心,他的情,是不是应该讲的更直白一些,我想你,我爱你,他却不敢了,他要收起所有的骄傲,祈求她的转身。如果相遇的人都可以成为爱人,我们是不是应该放下所有隔着千山万水去拥抱对方呢。哪有那么容易啊,而今隔着屏幕的他们,不是也没能正常的关联上。

最爱的人,

最远的距离,

远得比想象得还要远,

事情总是在我们的想象之外。

在沉默里寻求答案,如同在万千花朵里把春天找出来一样,需要怎样的虔诚。要等多久,还要隐藏多起,这空空荡荡的心里,泄了气一样,等着她的回答。除了等待,高子明几乎无事可做,他把自己完完整整交出去,期望带着层层叠叠的希望归来。

李想终于开了口,“我不去了。”带着几分决绝。

扯下一片云朵,把真诚抓过来,告诉你,可惜对方无动于衷。

喜欢着,痛着,忧伤着,追逐着,所有的情绪共存着,隐匿着,感恩着,坚持着,要多坚强才能承受。还好他还可以从清晨等到日暮,从思念到怀念,从喜欢到更喜欢,不怕伤害。这样的诚恳可否你的一次回头。她沉默很久,没有一丝怜悯,“我们都不去了,挂电话吧。”

等你的答案,耗费了太多耐心,何必把“我们”这样扁平、无情、刺眼的文字砸向我,如同夏雨从空中砸下,淋了一身透。外边的风疯狂的晃动着树叶,天空也没了边际,他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绝望的样子,猜忌、怀疑在这一刻有了栖身地,住在他心里。这无法约束的风和日子一样翻动着它们的动作,心里无法平静。他还是强忍住心里的痛,开了口,“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假期还剩几天,你好好休息。”没有言辞的鞭打、碾压,但他在心里选了块墓地,想亲手埋了他的情。他为今天特意做了一个记号,在这份感情里,他认为自己是个失败者。

风慢了下来,他开车回家了,一路上只有音乐陪着他,失落、难过、心痛,曾经如同七月的他,狂妄、热烈、自信,而今却不知觉进入了冬季,整个世界都是冰霜,他有足够的时间在这冰雪世界停留,车子,开了好久才到了地下车库。回到家,妈妈开了门,“子明,去哪里了?衣服都脏了,快去洗澡。”高子明没有说一句话,没有洗澡,把自己关在了房间,带着一身的脏衣服趴在床上,睡下去。

爱只是爱本身,他只是站在门外,祈求对方施舍给自己,星星点点的爱,竟如此的难。所有的人像是达成共识,不留一点希望给他,任他孤孤单单的在这条小路上摸索,却不为他指明道路。他参与着所有的难过,没有一点快乐。

挂了高子明的电话,竟是爸爸的电话进来,把最灿烂的笑容拿出来,哪怕心里有些忧伤,也要表现的格外坚强。对,保持一张笑脸,让这难过的日子锦上添花。她开心起来,“爸爸,怎么打电话过来啊。”

爸爸听到女儿开心的声音,心里也放心了很多,“爸爸想你了,我是专门给我最亲爱的女儿汇报工作的。”听着这语气,一定是有好消息。快快说来,李想也跟着俏皮起来,“速速说来。”爸爸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起来,“老爸的长篇小说印刷出版咯。并且拿到了厚厚一沓的稿费。”哇哇哇,就说我的爸爸一定是最棒的,是全天下最厉害的爸爸,终于告诉全宇宙的人,我的爸爸是个作家。李想开心的要跳起来,“恭喜,恭喜,爸爸,你真是宝贝女儿的骄傲。”这样开心的时刻,一定只有团聚在一起庆祝才有气氛。爸爸接着说,“请问李想小同学,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在学校怎么样?相比爸爸的优秀,她好像拿不出任何可以出来炫耀的事迹来,有了,她还是靠双手赚了50元钱,告诉他,也让他开心一下,“爸爸,我今天出去打短工了,赚了50块钱,另外我的一个师……师姐,送了我一本书,很好看。”她以为爸爸也会说出夸赞的话来,等来的却是长时间的沉默,耳朵贴上去很久才听到对方的声音,“为什么去打工?那你读书为了什么?读书就是为了长知识,有了知识才能出人头地,你什么时候眼界这么窄,把50块钱看的比锣还要大。”李想觉得很委屈,明明是自己想赚点零花钱,难道也有错吗?她还没来得及反驳爸爸,对方的声音更严厉起来,“我一直认为我的女儿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人,而现在让爸爸失望了。你要时刻记住,你的初衷,你的目标,而不是一星半点的金钱误了年华,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你要把有限的时间全部放到学业上,提前进入社会,不是你现在要考虑的问题。之前你问过我为什么热爱写作,我的回答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

我写作,是为了

让唯一能浇灌我内心的泉水继续流淌。

写作吧:

这是最佳的方式,

让你阅读自己,

聆听世界。

爸爸有他的作家梦,你的呢?你是不是也忘了,你常说要做一名优秀的导演,做短工能实现梦想吗?不要怪爸爸说话难听,如果方向不对,再努力也是做无用功。”李想沉默很久,我的梦想去了哪里?从开学开始,我已经忘了它。那曾经一腔热血去了哪里?看来迷失的时候,一定要有人时刻敲点着,不然走岔了路,自己都不知道。

黑夜悄无声息地落下来,覆盖了白昼所有的光。李想寻觅找那闪着光亮的梦,睡去……

梦里,她拿着手电穿行在黑夜里,一个人在黑暗里走,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人,她还是不断摸索着向前。慢慢的,夜被光亮的白昼替代,脚下的草,身旁的树,在她的视野里保持着快速生长的状态。她放下手中的东西,伸开双臂,在这生机的草地上奔跑起来,风掠过她的身体和神经,慢慢地,慢慢地,她的身体迎着风,飘了起来,像风一样自由。飞了很久,她满意的降落,如同一只快乐的麻雀掠过天际一样自由开心。

第二天下午,爸爸竟然出现在校园里,她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爸爸,拥抱了他,“爸爸,你怎么来了啊?”

爸爸扶着她的肩膀笑起来,“自由的雄鹰要高飞,也要吃饱肚子,是不是。我来喂那只即将展翅翱翔的雄鹰。”李想听得懂爸爸的话,一定是来给送生活费的。爸爸找到个背影的地方,拍着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小声的跟李想说,“时间比较紧,没来得及给你存卡上。等下,爸爸把这些钱全给你存银行卡上。”李想抱着爸爸要哭出来,“爸爸,你好傻,你刚赚的稿费就给我,是不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爸爸擦了擦李想的眼泪,“傻孩子,爸爸赚钱不给你给谁啊。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最大动力。如果没有你,我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一定坚持不下去写作。爸爸应该感谢你才对。”

父亲二十岁就开始写东西,现在已经六十岁了,四十年,四十年,人这一辈子有多少个四十年,他把自己的大半辈子都放在了创作上。一年四季,365天,伏案写作,经历着常人不可承受的孤独,遭受着世人不停息的嘲笑,但他并没有因为任何人而放弃自己的梦想,哪怕母亲撕过他无数次的手稿,他依旧会再重新写一遍。要怎么的执着才能成就如今的他,还好这份付出有了回报。他给李想树立了一个好榜样,人活着一定要有梦想,哪怕它怎样遥远,每天向它靠近一点点,早晚有一天与它相拥。

后来爸爸把钱存到了卡上,交给了李想,“爸爸相信我最宝贝的女儿,长大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导演。爸爸为你加油。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爸爸的书已经出版,主编也看了另外的稿件,觉得很不错,也有出版的打算。放心吧,爸爸就是赚钱小能手,再也不要我的女儿跟着我过苦日子。”

这幸福是不是来的太突然了,在她刚满17岁的时候,她的世界也发生了变化。17岁读大学,17岁她有了一个作家爸爸,特别的骄傲。

爸爸临走前交代李想,“要搞好同学关系,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集体的力量才是无穷的。做大事者,从来不能只靠自己,要有团队的支持,爸爸现在也在努力融入新团队,我们一起加油。”李想把爸爸的话都记到了心里。

她回寝室的第一件事,必须放下自己的面子,与张漫说话,她都背叛你了,为何还要理她,就是要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谁规定不能化敌为友,李想进了寝室,想了很久,如何开口,有了,她拿起了那本《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递给张漫,“这本书是朋友送的,很不错,请你看。我们永远是好朋友对不对?”以诚待人定会收获友谊,张漫扶了扶黑框眼镜,隐约中可以看到透明的液体在里面漫游,接过这本书,鼓足勇气说出,“谢谢你。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永远,永远……”

如《你的眼睛和我之间》里的诗句——

当我把眼睛沉入你的眼睛

我瞥见幽深的黎明

我看到古老的昨天

看到我不能领悟的一切

我感到宇宙正在流动

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间

友情的小宇宙运转起来就好了,女孩子哪来的心机,不过都是为了小心翼翼经营着易碎的友谊而已。

假期进入尾声,李想也做了充分的准备,迎接新学期,有希望的地方,也有绝望的人群,上课的第一天,大家都安分的坐好位子,本以为老师上来会讲课,谁知道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为田禹家募捐,原来他父亲得了尿毒症,家里的钱都花光了,希望学校以及同学们都能伸手帮一把。这节课上的很沉重,老师讲的东西并不多,只是大概说一下以后的安排,以及学分的事情,其他的时间,全放在了生命这个宏大的课题上。

放学的时候,田禹拿着一个红色的募捐箱,站在讲台上,看着进去的每一张救命钱,为每一个捐款的同学,鞠躬,李想摸了摸口袋,现金真的特别特别的少,少到最多可以买上一天的饭钱,她走到田禹面前,“我不知道今天要募捐,身上没有什么钱,等会我回寝室拿卡取出一些来,你不要见怪。”田禹抬头看了看,点了点,没有说出任何话。

李想回去的路上很慌,在楼梯上差点一头栽下去,刚好碰到与别人打闹的高子明,他的笑凝在了脸上,也没准备搭理她,李想也没有说话,慌慌张张的跑下楼,明明上一秒不打算理她,下一秒就想跟上去了。高子明还是快速追了上去,“看到我跑这么快干嘛?怕我吃了你啊。”忙着呢,谁有时间跟你闹?李想并没有说一句话,继续奔跑着。越是这样,高子明更不能松手了,搞什么,连说话都不会说了啊,他一把从后面抓住了李想,“停下,你干嘛你,给你说话,也不吭声。”李想努力要甩开他的胳膊,“等着救人呢,不要耽误我的时间。田禹家出事了,他父亲得了尿毒症,家里能花的钱都花光了,在班里募捐呢。我现在要去取钱给他,给他父亲治病呢。”你有几个钱啊,有钱还会去做短工啊,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要救别人,不自量力。

高子明反问了一句,“你不是也没钱。”这句话刚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被李想瞪了一眼,“能捐多少捐多少,总比不捐要好啊。”能伸出救援的手,总比冷漠无情好很多。高子明掏出了钱包,把里面所有的钱全交给了李想,“把这个给田禹吧,上次也是我不对,一直没跟他道歉,这次就当赔礼道歉了,希望他爸爸能快点好起来。”

这时候就不要推脱了,多一分钱,就多一份希望,生命面前,不要面子。李想接过钱,数数,2000块钱,李想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生,也没有那样讨厌,明明还带着一些爱心,“等下,我再取一些钱,放一起,我们一起过去吧。”李想非要拉着高子明跟着她去取钱,他死活不配合,“不去,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他挣脱了李想的死拉硬拽,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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