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研读437：扬雄传（二）

            扬雄传（二）

《甘泉赋》

汉成帝时期，有宾客推荐说扬雄的文章像司马相如，汉成帝这时正在祭祀甘泉宫泰畤和汾阴后土神，以求得到继嗣，就征召扬雄待诏承明庭中。正月，汉成帝从甘泉宫返回，扬雄上奏《甘泉赋》讽谏。其辞中说：

汉朝第十世时，陛下郊祭上玄，恢复确定泰畤，祈求神灵保佑，尊奉明号，合于三皇，录功于五帝，心忧继嗣，开拓继统。于是命群臣百官，选吉日，择良辰，如星辰排列前行。下达诏书请来招摇与泰阴，让伏钩陈列军兵，连接天地作为壁垒，击打妖魔鬼怪。八神来往奔走警戒，全部戎装壮丽，十分壮观，像蚩尤一样的人们手持干将玉戚，凌乱飞跑逃窜。他们聚集在一起狂奔，在中途分散开来；随后交织排列，像鱼鳞一样纷杂；参差不齐，像鱼鸟一样上下翻腾；像蒙雾一样聚散开合，光辉四散，灿然成章。

覆盖着凤凰图案装饰的华丽乘舆，由四匹苍螭六匹素虬驾驭，螭虬奋飞，车饰盛美。阴阳开合聚散，升到清霄越过浮影，旗帜矗立多么壮观！旄饰像流星电烛一般，全部为翠盖鸾旗。营中聚集万骑，排列着千乘玉车。车声轰鸣参差，轻车疾进好似迅雷狂风。高下参差，曲折澄澈。登上椽乐到天门，奔驰过天门到达极寒之地。

这时来到甘泉宫，遥望连绵的山岭直通上天。山下阴冷低洼，山上纷杂交错；高直通天，不可测度。平原坦荡宽广，林中香花野草俯首皆是；聚集着栟榈和薄荷，分散得一望无际。丘陵高大起伏，沟谷深邃幽远；相连的离宫互相辉映，封峦石关连绵相接。

于是大厦像云波诡异，崔巍形成观阙，举目仰视，晕眩不能得见。观览其高大，指点东西绵长，心中彷徨迷乱。扶着轩棂环顾四周，只见远映无边。玉树苍翠青葱，玛瑙犀角饰壁灿烂。勇健的金人背负着钟虞，岩石张开就如龙鳞，举起明亮的火炬，迎着太阳的光辉，比得上天的园圃，如同泰一尊神。高台峭然独出，竦峭伸向北极，众星延伸到屋翼，日月经过屋顶中央，雷声在深幽中轰鸣，电光在墙篱间闪烁。鬼魅不能到达，半途间坠落。沿着倒影走过浮桥，蚊虫借机浮上了天空。

左边是欃枪右边是玄冥，前边是嫖阙后面是应门；荫蔽西海和幽都，醴泉涌出汩汩成河。蛟龙在东岸蜷曲，白虎在昆仑怒吼。观览高处光线曲折，停留在西厢闲暇彷徨。前殿高耸，和氏壁玲珑生光，立浮柱驾起飞椽，有神灵在暗中扶持，高门空虚宏远，如紫宫般深邃。交错绵延，蜿蜒相绕。登临云合上下，交错通深浑然天成。红彩流离，翠气蜿蜒。走上旋室和倾宫，好像登高远望，临渊肃穆。

狂飙忽起，摇动众树，桂椒披散栘（音yí，移）杨聚合。香气四处高飘，送到屋翼柱拊。声响振起树根合动，轰鸣声响传入钟内，打开玉户金铺，散发出兰蕙弯蔚的芳香。大风吹鼓帷帐，更加幽隐深静。阴阳清浊穆羽相和，好像夔龙和伯牙在调琴。鲁班和棰扔掉刀凿，王尔丢掉其绳。就是征侨和雇佺并行，也认为好像在梦中。

于是事物变化，令人惊骇，这时天子在珍台闲馆玉饰椽头的深广宫中肃穆理容，可以清心静气，储精深思，感动天地，祈福于三神。寻找可与皋陶、尹伊一样的贤人，超越众人的俊才，有甘棠的美德，怀有东征的意愿，共同聚集在阳灵宫中。织薜荔作席，折琼枝为芳，吸清云清霞，喝下如木华的露水，聚集在众神的苑囿，登上歌颂地神的堂屋。竖起七尺的长旆，华盖威仪昭明。登旋玑向下观赏，环顾三危，陈列众车于东岗，放开车子向下奔驰，飘过龙渊回到九垠，窥见地底返回上面。风疾驰扶车，鸾凤衔着缨蕤，渡过似乎很浅的弱水，抬腿越过不周山，想像西王母正愉快祝寿，叫来玉女让虙妃回避。玉女无从显示其清瞳，虙妃不得展示其蛾眉。揽道德精刚，与神明同等资格。

于是恭敬地积柴求福。燎熏皇天，招摇泰一。举起洪颐，竖起聂旗。木柴麻秆同焚，大义分散于四方，东照苍海，西照流沙，北晃幽都，南热丹崖。玄瓒中的柜鬯已满，芬芳弥漫。火光感动黄龙，火飞化作大麟，派巫咸叫开天门，天庭大开请出众神。傧助神影降于清坛，祥瑞盛积如山。

于是功成事毕，转车回归，经过三峦休息在棠梨。天门地际全都打开，八荒齐同万国和谐。登上长平击打雷鼓，响声震天勇士奋起，云飞扬雨滂沱，都说是美德照耀万世。

结语曰：高高的山丘，高远的天空，上下埋伏，环绕回周。重宫参差，高峻相连，次第深邃，无边无际。上天之事，高远迅疾，圣皇美好，德配天地。敬来郊祭，神明依附，徘徊招摇，疏缓自如。光辉炫耀，降下福祉，子子孙孙，永无穷极。

《甘泉赋》

黄其军

        作于2022年2月21日（古历壬寅年一月廿一）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

近期同类文章链接：

扬雄传（一）

何武王嘉师丹传（五）

何武王嘉师丹传（四）

何武王嘉师丹传（三）

何武王嘉师丹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