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三代的传递

《这不是你的错:海灵格家庭创伤疗愈之道》读书笔记(七)

(图片来自手机拍照)


在本书第一部分“家庭创伤的脉络”,第2章“跨越三代的生命:家庭之躯”中,作者在开头就引用了卡尔.荣格的话:

我十分强烈地感觉到,我受着某件事情或某个问题的影响,那件事未完成或者那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它是我的父母、祖父母乃至更远的祖辈所遗留下来的。它的存在仿佛是家庭中的某种因缘,由父母传递给孩子。它让我觉得我必须去……完成,或者可能是延续那些先辈还未完成的事件。

作者说道,在你觉察到以前,你已经和你家庭的历史联系在一起了。在你还是未受精卵时,你就和你的母亲、外祖母共处一个细胞环境中。在你的外祖母身怀你的母亲五个月时,之后形成你的卵子前,体细胞就已经存在于你母亲的卵巢内了。

这意味着,甚至在你的母亲出生之前,你的母亲、你的外祖母还有最早有你的痕迹就已经存在于同一身体里了——三代人共享着同样的生理环境。这并不是一个新的发现,胚胎学的教科书讲述这些已有一个多世纪了。同样地,你也可以从父系中追寻到你的源头。当你的父亲还在他母亲子宫内时,形成你的精子前体细胞已经存在于你父亲的身体里了。

通过耶胡达和其他人的研究,还有我们目前已经了解的应激可以遗传的方式,我们可以描绘你的外祖母经历的创伤所带来的生理变化是如何传递的,并有着如此深远的影响。

基因蓝图只是一个开始,早在母亲怀孕时,我们就受到来自环境的影响,这种影响从情绪、心理和生理方面塑造着我们,并贯穿我们的一生。

细胞生物学家的先驱布鲁斯·利普顿(Bruce Lipton)提出,我们的DNA会同时受消极与积极这两种思维、信念和情绪的影响。

利普顿博士作为医学院教授和科学研究者已多年,他一直在研究细胞接收和加工信息的机制。他对动物和人类细胞进行的研究帮助我们获得了一种视角,从而理解细胞记忆是如何在子宫内由母亲传递给未出生的孩子的。

据利普顿所言:“母亲对他人害怕、愤怒、关爱、希望的这些情绪与情感,它们会从生化特性上改变后代的基因表达。”在怀孕期间,母亲血液中的营养物质经由胎盘壁来滋养胎儿。在输送营养的同时,母亲也会释放一些由其情绪产生的激素与信息信号。这些化学信号会激活细胞中特定的受体蛋白质,从而促发大量的生理、代谢及行为变化,这种变化不仅出现在母亲体内,也发生在胎儿身上。

一些慢性或反复的情绪会给孩子留下更深的影响,比如愤怒与害怕,它们在本质上“预先设定”了将来孩子会怎样适应环境。利普顿对此做出了解释:“当压力激素扩散至(人们的)胎盘时……这会让胎儿的血管更多地压缩内部的血液,而向外围输送更多,从而为战斗防御行为做好准备。”在这一意义而言,一个孩子如果在子宫内已经经历过压力情境的话,那么他会更能应对相似情境。

在精神病学家托马斯·沃尼(Thomas Verny)于2014年出版的《养育未出生的孩子:与你的孩子互动的9个月计划》一书中,他告诉我们:“如果一位孕妇经历了急性或慢性的压力事件,她会开始分泌应激激素(包括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这些激素会从她的血液扩散至子宫,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处于相同的压力情境中。”

沃尼还说道:“我们的研究表明,孕妇若长期处于持续和强烈的压力情境下,那孩子则更有可能早产,并可能会出现体重低于平均值、多动、易怒、疝气这些症状。更极端的情况是,孩子可能会在出生时手指就被吮吸至发炎,甚至是出现溃疡。”

利普顿非常强调他所提到的“有意识地教养”的重要性。也就是说,从怀孕前到出生后整个过程都有意识地进行培育,因为一个孩子的健康发展会深受父母思维、态度及行为的影响。[插图]父母不想要孩子的心理、不断考虑自身及后代的生存机会的焦虑,还有母亲在怀孕期间一直忍受生理和情绪虐待等,这些都构成了孩子出生的消极环境,并会传递给下一代。

所以我们可以了解到,情绪能够通过生理进行传达,三代人共享着同样的子宫生理环境,压力就能够带来DNA的改变。

非编码DNA会受到环境刺激的影响,例如有毒物质或营养不良,同时它也会受到紧张情绪的影响。受到影响的DNA会将信息传递下去,确保我们能够拥有适应某种情境的特定特质,这样就能帮助我们适应子宫外的生存环境。

生理上的遗传变化能够使我们更好地应对父母所经历过的创伤。在面对相似的压力情境时,我们生来便有了特定的“工具”帮助我们生存下去。

一方面,这的确能够给我们带来益处。我们生来就有某种内在的能力,耶胡达称之为“环境复原力”,它使我们能够适应压力情境。另一方面,这种内在能力也存在危害。例如,一个孩子的父母早年生活在战争环境中,那他可能会遗传到一种面对剧烈噪声环境会退缩的反应。尽管这种特征确实能够在面临爆炸威胁时对人产生保护作用,但也会让人在没有危险时也一直处于高度警觉状态。通过这样一个例子,我们了解到,在孩子遗传到的内在特征与实际环境之间有时是存在不一致的。这样一种不一致容易让人出现应激障碍和其他疾病。

这些适应性变化是细胞中的化学信号带来的,也就是一般所说的遗传标记,它会黏附在DNA上,并向细胞传达是否激活某个特定基因。“外部环境中的某些东西会影响内部环境,并且早在你认识到这些以前,基因已经能够通过各种形式来发挥机能,”耶胡达说,“DNA序列本身并没有发生变化,但因为它的遗传标记不同,因而其表现形式也就不同了。研究已经表明,遗传标记能够解释我们在日后应对压力时的不同反应。”

科学家现在已经证实,某些遗传标记会逃脱改编过程,并且会传递到前体精子与卵细胞中,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为我们。

最普遍的一种遗传标记就是DNA甲基化,它主要是阻碍蛋白质附着于某个基因上,从而抑制基因的表达。DNA甲基化将“有用”或“无用”的基因封锁在一个“关闭”状态,从积极与消极两个方面影响着我们的健康。研究者发现,当应激源或创伤发生时,DNA甲基化的无序性会传递给后代,并伴随对生理、情绪健康威胁的易感性。

大量的其他基因也会受到一个人早年创伤经验的影响基因保留了对过去经验的某些记忆,而且基因变化能够由父母传递给孩子。基因改变只在那些家庭经历了创伤的孩子身上出现。

重大的负性生活事件会改变后代对压力的易感性。那些母亲在怀孕期间焦虑的孩子会有加倍的情绪和行为问题。父母的创伤会成为孩子他们自己的,同时孩子的行为、情绪问题也会与父母相似。

遗传学的研究最终会发现大量的证据,来证明代际创伤是真实存在的。创伤不仅来源于战争,任何会破坏家庭平衡状态的重大事件,那可能是一次犯罪、自杀、早逝、突然或意外的丧失,这些都会使我们再次经历从过去而来的创伤症状。萨克写道:“创伤贯穿于整个社会,还有我们的代际之间。”

对母系后代进行的研究表明,与母亲分离的应激状态造成的基因表达变化能够追溯至三代。后代的生精细胞(前体精子和卵细胞)以及大脑都会受到与母亲分离焦虑的影响。那些更少受到母亲照料的人相比得到更多照顾的人,它们在成年期会表现出更多焦虑,并且对刺激更加敏感。研究者在多代之间都发现了这种应激模式。

通常我们都知道,婴儿如果和母亲分离,这对他们会是巨大的挑战。那些与母亲分离的人一生都会表现出较高的应激易感性,并且其后代也会有相似的应激模式,这种模式会延续好几代。

科学目前已经证实,一代人所经历的创伤会传递给下一代。了解到我们可能对后代产生影响,我们必须问一问自己:我们究竟会给孩子传递什么呢?

创伤记忆能够通过DNA中的表观遗传变化进行传递。即使人类在婴儿时期得到了支持性的抚养,我们仍然会在我们意识到之前接收到父母所经历的创伤体验。

格林德·梅斯(Gerlinde Metz)说:“令人惊讶的是,孕期中轻微到中等程度的刺激就会在后代中产生复杂的影响,因此,刺激在每一代的影响会越来越大。”梅斯认为,表观遗传的变化是非编码微RNA分子造成的。这一发现对因为压力有生育风险或分娩并发症的人具有重要意义。

创伤至少会在三代以内进行传递,由此研究者推测,当人们经历了某个创伤或压力事件后,他们不仅会将这种模式传递给孩子,还会传递给孙辈。

我们已揭晓了遗传中新的发现,关于如何减轻代际创伤的影响可能会慢慢成为下一步要做的事情。研究者如今已经发现,我们的思维、内在的意象以及每日的实践,例如可视化、冥想等,这些都能改变我们基因的表达方式。

(图片来自手机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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