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沿着人行道,借着街灯昏黄的光,在躲让车流的间隙里,侧头的瞬间,忽然发现衣襟前方飘拂的围巾流苏在灯光下画出婆娑的影子,随着律动的脚步婀娜前行,有一刹那,一日的疲惫,归家的仓皇,完全被擦拭掉。多少日子,因为永无休止的重复而枯燥,多少时间,因为绵绵不绝的压力而乏味,麻木的神经对于周遭的美丽不再产生任何的反应。都失去了些什么,无从知晓。

     穿过离家最近的那个十字路口,如释重负的感觉蔓延全身。放慢行走的速度,为了安全,往边靠近了些。在这个寒冷的冬夜,突然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想看看经过的行人,脸上都有怎样的神色,身上的服饰都有哪些炫目的色彩。侧身经过的一对母女手牵手,有说有笑,七八岁女儿头上的蝴蝶结好看得舞动着,母亲飘过的声音很好听,似乎在和女儿谈论晚餐的安排。急闪而过的开车人好像正焦急的去赴约。并肩前行的情侣手里提着菜,可能正敢回去烹煮计划好的菜品、还有那背着书包急匆匆的小学生,应该是想早点回去写作业、、、、、、是啊,夜晚已经降临,人们都在回赶。而我,能有这份悠闲和自在,是因为知道,为我而开的门里,有人正在忙着准备晚餐,门口备好的拖鞋又温暖又舒服。此刻,提起那个忙碌的人,不觉想笑。

    记得那会儿我真的很忙,拿开本子就要从三楼赶到一楼查个资料,完全是以小跑的速度在行进。更要命的是电话恰恰就在这时候想起,没有来得及看来电显示,甚至没有平日的礼貌,接通的瞬间,那头传来的首先是急促的呼吸声,紧接着那个熟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我爬了近三个小时,正站在、、、、、、华山顶上、、、、、给你打电话、、、、、、”知道不能惯了他,虽然在打电话里不停的强调“傻小子,傻小子”,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要命。

     上班时候,他可以整日不停的工作,却也可以在午休时来个电话问我中午都吃了什么;他可以晚上在家加班到一两点,却也可以在经过床前的时不经意地替我掖掖被子;他可以逛街时懒惰地坐在商场的椅子上等我买东西,却也可以在出差时省下钱为我买最渴望的手镯;他甚至有时候几天不拖地,却可以在听到我打喷嚏的时候紧张地为我翻箱倒柜找感冒药;他可以在看电视时可恶的把遥控板握在手里频繁的换台,看到我真生气时却也可以不停的哄不停的劝;遇到朋友有困难时他可以倾囊相助,每次给母亲拿钱时他却也总叮嘱多拿点。他曾经在和我相隔八百里时常常坐凌晨的火车突然出现在我工作的楼下,他曾经在生日时送我用面泥捏的玫瑰,也曾经从遥远的地方带回我最需要的书法印章,还曾经和我一起跪在父亲的灵前整夜整夜、、、、、、

    不知道今晚餐桌上都有些什么菜,但带着一份知足和感恩,我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因为,我真的很饿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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