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女夭彦页老师讲课(一)

时间:10月25日15:00-16:00

主讲老师:女夭彦页

课题:《小白禁忌之门!揭秘抄袭导致封号的缘由》

女夭彦页老师用了很长时间讲围棋,实际他是讲写作。

观点一:写作是减法。

中国文化讲究的是传承,但凡讲起某个名家大腕,京剧、太极拳、山水画、相声,多半会提起师承某某,谁又是谁的徒弟,似乎这样才显出某种技能的正统性。

作家有点不一样,许是我孤陋寡闻,没听说过鲁迅、老舍、陈忠实拜过谁做师父收过谁做徒弟,我因此揣测,写作这件事是学不来的。

我是不赞成那些所谓的写作课的,也不想去参与。有句老话,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写作“领进门”靠学校里读的语文认得字学的语法就够了,往下的修行,多半缘于自己的眼睛去发现。

我以为的传承,是越学越像,最终这个“像”成为大家,完成突破超越,就成了大师,所以这是加法;写作呢?说你写作手法技巧像某位大作家,听着是赞美,到我耳朵里就是侮辱。写作是减法,努力精进的最终结果不是文章写得像谁谁谁,真正的境界是越写越像自己,别人一看文章,就脱口而出,这是谁写的那种。

我没发表过文章,哪怕是在小县城的小报纸刊物上,我也没加入过作协之类的组织,写作只是我的个人爱好,我的特色是没有章法的乱,说修行是远远不够的,只能说是小白。

前几天简友相邀讲课,称我为大佬、老师,让我甚是惶恐。我知道自己是受不起大佬、老师这种称呼的。不过被称之大佬、老师总是件满足虚荣心的事情,偏我受限于水平问题,于是忐忑着表示试着努力一下,瞎扯几句凑过热闹。不过不算是讲课,分享自己的一些心得体会而已,如果有人因此获益,那是最好不过了。

观点二:艺术是相通的。

乱说之前来个据说,据说艺术是相通的,比如古人说的琴棋书画,在说书前我先说棋,与说书扯得不算太远。

我是在五七干校学习劳动时学会的围棋。五七干校在常熟尚湖的一个偏僻之地,上世纪六十年代把尚湖围了抽干水垦成农田,成立了五七农场,农场西边挖了条三四米宽的深沟围出个大致四方的地盘就是五七干校了。

我们称这条沟叫护校河,这条小河一直让我有个感觉,里面的五七干校像是座监狱。事实上也差不离,我们与外界的沟通基本限于书信,偶尔有电话进来,会有广播通知,到门卫那部唯一的电话机接听。

当然手机电脑是没影的事,那样的环境下如何消磨空闲的时间就成了问题。江平同学不知从哪里得到本围棋书,又群策群力地搞到大把的衬衣纽扣,刚好黑的白的,再画幅棋盘,很快应者众。我也理所当然地学“会”了下围棋,并且是其中最痴迷的一个。

这里要插一句,现在围棋不算小众,也绝达不到大众的标准,应该是比小众稍微大一点点的“娱乐”项目。但古人把它和琴书画这种艺术类项目相提并论,绝不是一时兴起使然。

其实无师自通的我们只是“会”下围棋而已,严格来说,连门都没入。

我们知道了尖、挂、劫、跳之类的术语、死活目数的计算,大多情况下仅是逮住条大龙后犹如泼皮打架,乱杀一通。对于受困于“牢笼”的我们,这样刺激血腥的杀戳,无疑是发泄戾气的好途经。

围棋在四艺中排第二,断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凭着我在游戏方面的天赋,更多的原因是我的精于算计(这不像是个好词),我很快脱颖而出,成为了干校“棋手”中的佼佼者,明显高出了他们一个级别,在对弃中几无败绩。对于一帮争强好胜的“被困者”来说,输棋是很扫兴的事,所以到后来别人不愿和我下,而我总是追着求人家和我下棋,颇有武侠小说所描绘的棋痴程度。

我无非是学会了些利用“势”取胜的技巧,还有更重要的是“弃”,不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当一子或几子处于明显不利的情况下,不要勉强着花大本钱挽救,不然很容易越陷越深,导致满盘皆输。

围棋中有个术语叫“急所”,最着急最重要的所在。棋局进行中棋盘上都会有好几个急所,这些急所是你急于要下的地方,同样也是对手急于要下的地方,可惜一次只能落一个子,不可能同时占几个急所。那么问题来了,几个急所中哪个更重要?重要到对手必须跟着应,这个叫先手。先手是围棋的魅力之一,棋盘上有很多个战场,在一统江山之前,必须分清战场的主次。你落子的地方是经过算计后认为的最重要的点,可以取得利益的最大化,这是你认为的,但对手可能不这么认为,还有在他看来更重要点,那就有了“脱先”。他放弃你认为重要的战场,投入到他认为重要的战场上去。到底谁的判断算计更正确,直接影响棋局的输赢。先手很重要,一盘老被对手“脱先”的棋,多半是失败的,抓重点,抓重点中的重点,是围棋包含的哲理之一。

生活变化的总是很快,五七干校取消“番号”,我结束了三年的学习回到了久别的王二浜。五七干校留给我的记忆是一片荒芜,连土地都是黄色的,和王二浜湿润的黑有差别,还有硕大胆大的老鼠、比王二浜大好几号的蚊子、不知陈了几年的米煮的粥里数不清的米虫、田埂间随处可见的蛇、割麦后麦芒留给皮肤的骚痒……

环境影响人,那样的环境里,我还试过很多变态“调戏”自己的游戏,比如抓一群苍蝇放蚊帐中,忍受苍蝇爬过皮肤的奇痒,比如抓几条蛇,在夏天把它们放在身上游,凉凉的很消暑,当然也会把蛇杀了改善那缺少肉类的伙食,更别提对下棋的执着了。

走出尚湖,有机会见识俗世里的高手,比如常熟(梁太子)读书台何市荷花池,都有专门的大众围棋室。里面的对手形形色色,理发师、屠夫、卖菜的、刚从地里出来高高卷起裤腿还没来得及换掉粘满泥巴的黄胶鞋农夫……唯一的特点是围棋室少则十数人,多则数十人聚在一起,人多却特别安静,除了落子声罕闻其他声响,即使偶尔说话,语音也很低。我去过几次下过好几盘棋,输多赢少,我以为的天下无敌,待真正“入世”,变成了不堪一击,连贩夫走卒也搞不定。

当我意识到围棋对我而言别说一流高手,连入流都异常困难,我再怎么努力,对于围棋这片瀚海来说只能摸到个边角,不由灰心丧气,对于它的热情锐减,基本没怎么再碰过。

出乎意料的是我的运气特别好,被裹挟到了网络时代,随便刷刷抖音,就可以看到围棋视频,初学的、有级的、有段的甚至世界一流高手都有。缘于以前对围棋的痴迷,时不时点开来观弈。

放下了输赢,去看别人的输赢,心态变了,更能沉住气。作为旁观者,比以往更能看出棋局的真正急所来,哪个地方要弃,哪个地方不要纠缠,哪个地方要揪住不放,这棋盘上大大小小的战场的主次,一团乱麻该怎样理?

忽然间惊觉,这大大小小的战场并不是真正的战场,而是切切实实的人生。怪不得总有人说人生如棋,没听过人生如琴如书如画的说法,如棋的说法延伸的是棋局中的得失、退让、争取、谋略、心态等一系列内容。

棋盘就那么大,两个人都在想争更大的地盘,眼界放远些,就是减少不必要的纠缠,设定一个目标计划取势;对于局部“战争”,双方棋子的力量相差无几,别指望压倒性消灭“龙”,攻击对手时自己的防守很重要,一个小纰漏很可能导致被反杀。尘世间说的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在棋中还会有另一层境界,防守是最好的攻击,防守得好,等待对手的纰漏,适时反击,一击毙命也是围棋的一种技巧。

迂回是最好的策略,你逼对方太紧,很可能让对方和你作殊死一搏,你贪太多,很可能消化不了拉肚子。

我不用试着再下棋,我知道自己的围棋水平已精进了好几个台阶,只要懂得其中窍门,用写作术语描述,就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兜了一个好大的圈子,总算有点懂棋中的意思了,同时还惊觉到,围棋水平的提高倒不是因为我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去研究和实操。真正有关的反而是我这几十年的人生历练,把人生中的经验植入棋局,那么,懂得围棋落子规则就够了,其中的修为水到渠成。

我说的不是你棋艺到什么段位,中国古人把棋排进四艺,指的不是输赢,能体味其中进退的玄机,才是围棋真正的价值所在。

这是题外话,也是题内话:写作这件事,对我而言也不是输赢,不是非要出名才算成功,其中的玄机在于,你在写作中得到了什么?从广义上来讲,写作和下棋是相通的。

我不懂围棋,但老公喜欢下围棋,常和人切磋,一些围棋用语听他常说,所以今天听女夭彦页老师用下围棋来解释写作,堪称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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