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丽|言多必失

办公室一位女同事在发牢骚:“我之前有位同事,她和我一起毕业,但是因为在乡镇,去年就评上了职称,今年又调到了城里工作,正好孩子上一年级,一点都不耽误照顾孩子,真是羡慕人呀。”

她接着好像自言自语般:“而我,虽然早早几年到城里,但是评职称的事还遥不可及,真愁人呀。”

办公室另一位年龄大的女老师笑着说:“谁让你结婚早孩子大呢?你孩子都已经四五年级了,你早调到城里这几年,多照顾了孩子呀。”

我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照顾孩子可是第一位的,孩子在成长的那几年,在乡镇和城里生活的差距还是挺大的。

年轻女老师回应道:“哎,我这个老同事的孩子今年刚上一年级,人家是一点都不耽误呀。”

我倒水的功夫,多了一嘴:“别看孩子上幼儿园,1-6岁这几年,对孩子来说特别重要,有人说,人的一生就是六岁之前的强迫性重复,这个阶段可重要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那位年龄大一点的女老师疑惑地看向我,我接着说:“教育这件事情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早带着孩子来城里工作,不亏。”

很明显,年龄大一点的女同事并不认可我的这个观点,她反驳道:“那可不一定,在乡镇的教育也不差,也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很多乡镇的孩子学习也是很优秀的。”

我抓紧时间解释:“我说的好的环境对孩子的影响并不是单纯考试成绩,应该是思维方式的一种固化吧,因为我之前在乡镇支教一年,感受特别深刻,乡镇的老师优越感很强,因为他们对比的对象是农民,却忽略了提高自己的机会,还有农村的一些恶习,在乡镇生活的老师身上也多一些。”

我接着举了我同学的一个例子,前两天,大学毕业十几年不联系的女同学,突然跟我联系,还没有说十分钟,就开始抱怨公公婆婆,话里话外自己没有一点不好,都是人家对不起她。而城里的老师,抱怨公婆已经很少了,至少说的时候别人不会回应她,也不会支持她。

年龄大一点的女老师认为,这样的事情跟个人素质有关,跟环境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她也举了例子,她本身在乡镇工作了好几年,从来没有一种感觉,认为在城里工作的老师和农村工作的老师思维方式有什么不同。

这个时候的我感到很惊讶,我自己在经历了很多事情后,寻找原因,深深意识到,禁锢自己思想的,引发行动的,其实就是我脑中之前的那些不合理认知。这些认知几乎都是小时候被植入的。比如女人婚姻失败是最大的失败,女人不结婚怎么能行?人活着就要活出个样子,不能被别人瞧不起,人要有骨气,不能轻易认输等等。

可能是成长的过程中,只是在被灌输要赢,却从来都不知道弱其实也是强的一种方式,所以在跌了跟头后的这种体验特别深刻,我深深体会到,父母的思维方式决定着孩子的思维方式,而父母的思维方式又是被父母的父母所禁锢,一代代传下来的,形成了文化和传统,成为了某些人的“咒语”,强迫性重复着。

办公室另一位年轻老师也参与到讨论中来,她非常认可年龄大老师的观点,乡镇跟农村没有什么区别,而是人与人的区别。

我的心中就好像是被堵上一些东西,感觉不太顺,我知道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没有什么意义,就是对遗传与环境谁更厉害的争辩而已,没有什么谁对谁错,于是在对老教师的认知认可之后,无趣的我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但这个话题的结果我却一直耿耿于怀。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聊天的氛围会这么不开心?最后我想了想,可能有一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1 我把别人当成自己了。

我自己体验了跌进大坑的感觉,进行了反思,意识到了家长思维方式的重要性,也意识到了被环境所裹挟的痛苦,就认为可以告诉别人我的经验,并且想让大家认可我的经验,而实际上,退去十年,我的认知和大家是一样的。没有经历过,她们怎么会懂得?

2 我自讨没趣地开展了几分钟的辩论,想要证明自己的观点,实际上当大家亮明观点的时候,我就应该闭上嘴巴不再继续说话,为什么我还会继续那多余的几分钟呢?最后我想明白了,是自己的情绪在作怪。那种不被认可的感觉,对我而言很不舒服,为了平衡这种不舒服,我就开始改变环境,最后就只能自讨没趣了。

3 言多必失。我时常告诫自己,不要在非专业人士面前谈心理学的内容,当我一不小心说出来的时候,这三位都是带着孩子在乡镇工作了好多年的老师,又怎么会认同那几年对孩子的教育是重要的呢?

哎,教训是一定要吸取的。以后少说话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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