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词句文学鉴赏二

盐湖岸边的气味令人作呕,岸边是可怕的泥灰岩,吸饱了盐分,暑气熏蒸。——《沙漠》安德烈·纪德

文学鉴赏:用“吸饱了”来形容水浸之下的盐分浓度之高。“暑气熏蒸”非常恰当地形容了酷暑的热气如同低气压一样笼罩了大地。这里体现了盐湖边的感觉,在含盐水汽和热空气的作用下,动植物像在蒸笼里似的。


我曾见荒凉的旅途上,骆驼的白骨蔽野;那些骆驼因过度疲顿,再难赶路,被商人遗弃了;随即尸体腐烂,缀满苍蝇,散发出恶臭。——《沙漠》安德烈·纪德

文学鉴赏:“缀”字别致。


在烈日的暴晒下,一切景物都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沙漠》安德烈·纪德

文学鉴赏:“噼噼啪啪”的声音显出了暴晒下万物的焦灼情况,水分在迅速消失,树叶打卷,草茎干萎,好像所有的植物都能燃烧起来似的。


只要一场雨后,万物就会葱绿。——《沙漠》安德烈·纪德

文学鉴赏:“葱绿”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一场雨后”,这样的表述非常简单,没有任何的炫技。“葱绿”意味着生命力的恢复、活力的重现,这一用词比“活过来”更为生动立体。

大地坼裂得面目全非;大雨滂沱,激流涌进沟里,冲刷着大地;但大地无力挽留住水,依然干涸而绝望。——《沙漠》安德烈·纪德

文学鉴赏:“坼裂”非常地道地显示出了地块裂开的壮烈程度;“激流涌进沟里”好像有争先恐后之感;“冲刷”大地形容水势之猛烈,有紧贴大地的感觉。


黄沙漫漫的荒漠,宛如海浪的流沙。——《沙漠》安德烈·纪德

文学鉴赏:沙漠和海洋,相距万里,一片干燥和一片汪洋,二者的类似之处在于无限的、不断延伸的感觉。永无止境。


黄沙漫漫的荒漠——生命灭绝,唯有风与热的搏动,阴天下雨,沙漠犹如天鹅绒一般柔软,夕照中,则像燃烧的火焰;而到清晨,又似化为灰烬。——《沙漠》安德烈·纪德

文学鉴赏:“风与热的搏动”好像两个拳击手在互搏的感觉,风和热都是流动的,都在交互影响,风里裹搅着热量,把热能带到所到之处。“搏动”一词让人感觉到还有一丝空气。


对岸,圣尼古拉港的强者忙着从船上卸下牛角,而站在跳板上的搬运工轻快地传递着糖块,把货物装进船舱里。北岸,梧桐树下排列着出租马车和马匹,它们把头埋在饲料袋里,平静地咀嚼着燕麦;而车夫们站在酒店的柜台前喝酒,一面用眼角窥伺着可能出现的早起的顾客。——《塞纳河岸的早晨》法郎士

文学鉴赏:这段文字好像让人看见了一幅印象派的油画:塞纳河岸的早晨。好像作者先看见了动态的搬运工们正在忙活的景象,然后看见了更为平静的马车、马匹和车夫们。动态和静态的对比使这幅画非常生动。马匹把头“埋在饲料袋里”,形容了马匹不受打扰的、安静进食的状态。车夫们的“窥伺”则描绘出了他们一边喝酒、一边留意顾客的神情,小小的闲暇之中不忘了自己的活计。


孤独的星辰冉冉升起:她时而宁静地继续她蔚蓝的驰骋,时而在好像皑皑白雪笼罩山巅的云彩上憩息。——《美洲之夜》夏多布里昂

文学鉴赏:“蔚蓝的驰骋”形容了星星在天空中位移的景象;“在好像皑皑白雪笼罩山巅的云彩上憩息”形容了星星相对静止的状态。有动有静,相互补充了星辰的状态之美。


云彩揭开或戴上它们的面纱,蔓延开去成为洁白的烟雾,散落成一团团轻盈的泡沫,或者在天空形成絮状的耀眼的长滩,看上去是那么轻盈、那么柔软和富于弹性,仿佛可以触摸似的。——《美洲之夜》夏多布里昂

文学鉴赏:云朵可以成为“烟雾”、“泡沫”、“絮状”,在于其状态之轻盈,“长滩”确实形容了云彩在天空中一大滩铺开的状态。


对岸是一片草原,草原上沉睡着如洗的月光;几棵稀疏的白桦在微风中摇曳,在这纹丝不动的光海里形成几处飘浮的影子的岛屿。——《美洲之夜》夏多布里昂

文学鉴赏:“几棵稀疏的白桦在微风中摇曳”更觉孤独。


近处是一排绿油油的榆树矮墙,越过榆树矮墙远处有两棵大枣树,枣树枯黑的枝条镶嵌进蓝天,枣树下是四周静静的窗廊——与世界最初的相见就是这样,简单,但印象深刻。

西番莲顾自开着硕大的花朵,蜜蜂在层叠的花瓣中间钻进钻出,嗡嗡地开采。蝴蝶悠闲飘逸,飞来飞去,悄无声息仿佛幻影。枣树下落满移动的树影,落满细碎的枣花。青黄的枣花像一层粉,覆盖着地上的青苔,很滑,踩上去要小心。——《轻轻地走与轻轻地来》史铁生

文学鉴赏:“镶嵌”一词形容了枣树的枝条和蓝天合为一体,成了一幅被框起来的画。蜜蜂在花瓣中“钻进钻出”更加体现了花朵的硕大重密。枣花之小用“细碎”来形容十分恰当。“青黄的枣花像一层粉”形容枣花之轻之密。


《四月,在古战场》余光中

热得可以蒸云煮雾的桃花

知更鸟说,春从空中来;鲈鱼说,春从海底来;土拨鼠说,春是从地底来的,不信,我掘给你看。伏在已软而犹寒的地上,他相信土拨鼠是对的。把饕鬄的鼻子浸在草香里,他静静地匍匐着,久久不敢动弹,为了看成群的麻雀,从那边橡树林和杨木顶上啾啾旋舞而下,在墓碑上,在铜像上,在废炮口上作试探性的小憩,终于散落在他四周的草地上,觅食泥中的小虫。他屏息看着,希望有一双柔细而凉的脚爪会误憩在他的背上。

我的春天啊,我自己的春天在哪里呢?我的春天在淡水河的上游,观音山的对岸。不,我的春天在急湍险滩的嘉陵江上,拉纤的船夫们和春潮争夺寸土,在舵手的鼓声中曼声而唱,插秧的农夫们也在春水田里一呼百应地唱,溜啊溜连溜呦,咿呀呀得喂,海棠花。他霍然记起,菜花黄得晃眼,茶花红得害初恋,嗡嗡的蜂吟中,菜花田的浓香熏人欲醉。更美,更美的是江南,江南的春天,江南春。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黄河饮过的血扬子江饮过的泪多于他们饮过的牛奶饮过的可口可乐。

他只能独咽五十个世纪乘一千万平方公里的凄凉,中秋前夕的月光中,像一只孤单的鸥鸟,他飞来太平洋的东岸。

文学鉴赏:“知更鸟说,春从空中来;鲈鱼说,春从海底来;土拨鼠说,春是从地底来的,不信,我掘给你看。”想象力丰富,不同的动物对春的感知方向不同,形容了春的灵动。

“把饕鬄的鼻子浸在草香里”而不是“浸在草里”,充分体现了诗意的感觉。

“为了看成群的麻雀,从那边橡树林和杨木顶上啾啾旋舞而下”以“旋舞”形容麻雀的飞行,比“飞翔”、“飞舞”更胜一筹。麻雀好像在绕圆而舞。

“在废炮口上作试探性的小憩”说明了“小憩”之短暂。

“我的春天啊,我自己的春天在哪里呢?我的春天在淡水河的上游,观音山的对岸。不,我的春天在急湍险滩的嘉陵江上,拉纤的船夫们和春潮争夺寸土,在舵手的鼓声中曼声而唱,插秧的农夫们也在春水田里一呼百应地唱,溜啊溜连溜呦,咿呀呀得喂,海棠花。”这段描写回应了前文几种动物对春从哪里来的问题,春天在作者目之所及、情之所到之处,春日涨水的嘉陵江、纤夫们的号子、舵手的鼓声和农夫们的歌唱,都让作者感受到了春的气息。溜啊溜连溜呦,咿呀呀得喂,海棠花”让人们感觉到春在这样一连串的音符中荡漾,迎来了海棠开放的时节。

“菜花黄得晃眼,茶花红得害初恋”描写菜花和茶花的颜色之鲜艳夺目。“红得害初恋”好像初恋都是被这茶花红之热烈给害的。

“嗡嗡的蜂吟中”使用了“蜂吟”而不是“蜂鸣”,更觉诗意。

“更美,更美的是江南,江南的春天,江南春。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两个“更美”重叠使用,感叹了江南之美,有一唱三叹之感,感叹变得悠长,行文语调变得更缓而感叹之意自现。


一清早,拉开窗帘看看,窗上已布满了水珠。

院子里各种花木,经雨一淋,新绿的枝子顽皮地张开翅膀,托着娇艳的花朵,父亲用旱烟袋点着它们告诉我这是丁香花,那是一丈红。大理花与剑兰抢着开,木樨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墙边那株高大的玉兰花开了满树,下雨天谢得快,我得赶紧爬上去采,采了满篮子送左右邻居。玉兰树叶上的水珠都是香的。——《下雨天,真好》琦君

文学鉴赏:“院子里各种花木,经雨一淋,新绿的枝子顽皮地张开翅膀,托着娇艳的花朵”,这里用“翅膀”形容花萼;用“托”显示出吸饱了雨水的花朵之沉重。“用旱烟袋点着他们”中用“点”比用“指”更加形象。“玉兰树叶上的水珠都是香的”形容玉兰香气之浓郁。


麦子伫立成军阵,如威武雄壮的秦俑,马踏黄土,浩荡而来。——《一块地的怀念》刘静峰

文学鉴赏:以秦俑阵的威武雄壮描绘麦阵之壮大。


玉米的小苗躲在土窝里,只露两片叶芽,张开的手掌,如祈祷的仪式。——《一块地的怀念》刘静峰

文学鉴赏:“躲”形容了玉米苗的弱小。


倭瓜已经开了大的黄花,绿豆豇豆的苗棵也发蔓拖长,芝麻开花节节高,粉色白色的花一簇簇的,很惹眼。——《一块地的怀念》刘静峰

文学鉴赏:黄花、绿豆、粉色白色的芝麻花,间色搭配,色彩更显鲜艳靓丽。“发蔓拖长”中的“拖”更有恣意生长之感。


我在这片田野行走,遇到的是庄稼的事。庄稼的事情让人有成就感。比如看到麦子灌到麻袋里,玉米装进篓子里,甚至瓜秧上开了一朵花,结了一个瓜纽,人的心都抹了蜜似的甜。那是大地的成果,大地的孩子,也是庄稼人的孩子。我能呼吸到来自庄稼身上的热烈蒸腾的气息,这种炙烤的热力让我迷醉。——《一块地的怀念》刘静峰

文学鉴赏:“麦子灌到麻袋里”体现了把麦子囫囵地全部装进去的感觉,是一种畅快的感觉。“这种炙烤的热力让我迷醉”,迷醉于庄家成熟的生命力之中。


这里只有尚未建成的楼房,轰鸣的吊车,来往的运输车,飞扬的尘土,还有翻起的土丘,土丘上覆盖的野草。熟土被生土覆盖,乱石趁机浮上表面。许多不知名字的野草,在土丘上长得蓬蓬勃勃。——《一块地的怀念》刘静峰

文学鉴赏:吊车是“轰鸣的”,运输车是“来往的”,尘土是“飞扬的,”土丘是被“翻起的”。这几个词都是上述几样事物的最大特点。


脚炉里粗糠太实了,空气不够,火力渐微,就要用“拨火板”沿炉边挖两下,把粗糠拨松,火就旺了。——《一块地的怀念》刘静峰

文学鉴赏:“太实了”描写了粗糠之间的挤压感。


她的心就像是蓄了雨的云,轻轻地挤一下,就会泪雨滂沱,只是别人无法看见。——《一块地的怀念》刘静峰


文学鉴赏:内心积累了太多的愁苦会落泪,云朵积蓄了太多的水滴会下雨。可以改写为“轻轻地碰一下”,“就会泪雨滂沱”。


祖母在秋天的离世毫无征兆,只是那一天刮了很大的风,院子里的那棵老柳树稀里哗啦地掉落了所有的叶子。——《一块地的怀念》刘静峰

文学鉴赏:“那一天刮了很大的风”,简洁明了的一天,却蕴藏了作者很深的情感。“稀里哗啦”形容了叶子掉落的声音和状态,仿佛极其自然地、毫无留恋地离开了树枝。


密西西比河两岸风光旖旎。西岸,草原一望无际;绿色的波浪逶迤而去,在天际同蓝天连城一片。三四千头一群的野牛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上漫游。有时,一头年迈的野牛劈开波涛,游到河心小岛上,卧在高深的草丛里。看它头上的两弯新月,看它沾满淤泥的飘拂的长髯,你可能把它当成河神。他踌躇满志,望着那壮阔的河流和繁茂而荒野的两岸。——《密西西比河风光》夏多布里昂

文学鉴赏:“绿色的波浪逶迤而去,在天际同蓝天连城一片”描绘了草原之广袤无垠,延伸至天际。

“一头年迈的野牛劈开波涛”,“劈开”体现了野牛力量的强大。

“看它头上的两弯新月,看它沾满淤泥的飘拂的长髯,你可能把它当成河神。”飘拂长髯的河神有种安详自若的感觉。


野葡萄、喇叭花、苦苹果在树下交错,在树枝上攀缘,一直爬到顶梢。——《密西西比河风光》夏多布里昂

文学鉴赏:“交错”,交织的状态;“攀援”,延展的状态。


如果说河对岸的草原上万籁无声,河这边却是一片骚动和聒噪:鸟喙啄击橡树干的笃笃声,野兽穿越丛林的沙沙声,动物吞噬食物或咬碎果核的咂咂声;潺潺的流水,啁啾的小鸟、低哞的野牛和咕咕叫的斑鸠使这荒野的世界充满一种亲切而粗犷的和谐。——《密西西比河风光》夏多布里昂

文学鉴赏:笃笃声、沙沙声、咂咂声、潺潺声、啁啾声、哞叫声、咕咕声,声声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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