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温度的烟火气早上上完最后一节课,已经十二点了,虽然在六点多吃了早点,但经过近五个小时的消耗,那点微薄的能量早已荡然无存,真可谓饥肠辘辘。跟着吃饭大军一路来到餐厅,赶紧打好一份饭准备好好犒劳一番自己的胃。这时打饭师傅热情地问了一句:“请问需要汤吗?”
“什么汤?”
“土豆炖鸡汤!正热着呢!”
因为我的课基本都在最后一节,十二点放学吃饭,最迟十二点四十就要午休,时间相当紧迫,为了赶时间,我向来吃米饭是不喝汤的。但这样一来,吃得稍微一快,就难免被噎的面红脖子粗,话也说不出来。
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呢!我这样想着,就心中一热,大声对师傅说:“那给我也来一碗!”
“好勒!”师傅麻利儿地应着,抄起大勺子盛了满满一碗给我端了上来。
香喷喷的白米饭,荤素搭配的菜肴,还有这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在一个饥寒交加的人眼里,无一不是赤裸裸的诱惑。
还等什么,开吃!
我挥动筷子,开始大快朵颐。正当我准备一鼓作气再接再厉的时候,喉头却打起了了小九九,不愿意继续吞咽食物。果不其然,还是噎住了。
没事,该这碗鸡汤上场了。我左手端起鸡汤,大大地喝了一口。
哧溜一声,鸡汤顺利地进了嘴。妈呀,好烫!我差点蹦了起来,万万没想到,这碗鸡汤的温度居然如此之高,我分明感到舌尖有一股火辣辣的疼。这口汤在嘴里绕了好几圈,硬是烫的咽不下去,只好被我请了出来。
我强忍着疼痛把饭吃完。临走时还有些不甘心,小小地抿了一小口看是不是凉了点。这边汤才进嘴,那边舌头口腔已经连珠阶叫起苦来。好家伙,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不喝了不成吗。没想到自己生平扫荡美食无数,临到头却被一碗鸡汤烫了嘴,真是阴沟里翻了船,此时此刻,唯有“呜呼哀哉”四字而已。
然而生平被美食伤害的糗事却接二连三浮了出来。
记得有年冬天,正是寒冬腊月时节,我从蜀河坐车到旬阳,因为和人有约,就到得早了些,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就在汽车站附近漫无目的地随便逛着。那天朔雪纷飞,寒风呼啸,着实冷得厉害,不一会就有点招架不住了。正巧看见跟前有一家德克士(或者是华莱士,具体记不清了),于是就走了进去,想喝点东西暖暖身子,慢慢地等人。
喝点什么呢?听说喝咖啡显得时尚些,不然都对不起人家店里这金碧辉煌的装修。
“热的还是冷的?”
嘿!这么冷的天,谁还喝冷的,你看这姑娘问得。
“当然是热的!”“好的您稍等!”
不一会,一杯咖啡就上来了,那是一种矮矮胖胖的纸杯子,看着挺厚实。我用手一摸,好像没啥温度。不热也好,逛了这一会,还真是渴了,亟需喝点东西。我看那吸管并不粗壮,估计一口也没多少,对于口渴的自己来说难免有点杯水车薪,于是就着吸管,攒足了劲儿狠狠地吸了一口,力气不可谓不大。
谁料想这一口下去,烫得我真是泪花转。好家伙,怕不得有七八十度!最关键的是因为吸管的缘故,急切间还吐不出,只能囫囵吞枣般强咽了下去,那感觉好比做油泼面时一勺滚油泼在面条上,只听得滋滋漉漉地响。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找到前台大吵一架,服务员给我连加了五块冰才把温度降了下去。那年从腊月到正月将近30多天我都没有好好吃过饭,一动就疼,那叫一个惨啊。
前几年在蜀中,鉴于每天吃早点比较困难,人又缺少锻炼的缘故,我和波波立下一个宏伟的计划:每天早晨六点步行过街去吃早点。目标定下之后,我们就立刻下马(方言,即马上的意思)去落实。可等我们到了街上才发现,冬天早上六点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太早了,诺大一条街道,除了几辆超市的车正在卸货之外,就只剩下两边稀稀疏疏的路灯了。找来找去,终于在菜市场拐角处找到一家,也是唯一的一家,所幸东西还不赖,卷饼和豆腐脑。
这都是好东西,我俩自然也不挑剔,每人一个卷饼,再配一碗豆腐脑,借着街边昏黄的灯光,感受这最早的人间烟火气,那滋味不要太爽。
我吃饭的速度比不上波波,还没等我的卷饼吃完,他已经开始消灭豆腐脑了。只见他舀了一勺倒进嘴里,我就问:“咋样?”
波波好半天不言传(方言,即说话的意思),最后终于憋出一个字“烫!”
还好有了前车之鉴,这逼的我不得不小心应对。我鼓起腮帮子吹了半天,然后用勺子在最上面的地方挑了一点,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果然烫的厉害,要不是之前功夫深,估计这次又难逃被烫伤的厄运。
第一次烫,那是不明底细,也就罢了,可是后来每天去吃,它每天都那么烫。波波说:“这也没办法,豆腐脑那汤油油的,温度一时半会降不下来。”老板也解释说,这也没办法呀,大冬天的,大家都想吃点热乎的,这样有感觉啊,你们可以慢点吃么。
谁不想慢点吃呢。可是时间不允许呀,一个早读万年不动地卡在那里,让你实在没有办法多耽搁,所以明明知道它很烫,还得火急火燎地往嘴里喂。哎,好一把辛酸泪。
现在想想,汤者烫也,你看这俩字长得多像,可见它们感情深厚。咖啡也好豆腐脑也罢,不都是一个汤字吗。烫烫的鸡汤,烫烫的咖啡,烫烫的豆腐脑,虽然让人很受伤,但也是人间烟火气嘛。
看来,真正的人间烟火气,一定是有温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