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冯菊芬(八)

七,愿做红鲤救灾民

有一年夏天,本地大旱,就连营庄北边的鲁兰河,据说在1909年曾经因为发大水,导致鲁兰河两岸的连片村庄先后被洪水煙没,但是干旱的这一年,鲁兰河都干涸见底了,何况附近所有的小河。烈日之下,时常可见很多庶民百姓聚集在一起,烧香拜佛,试图祈祷感化上苍。说来奇怪,就在大埠街有一口古井特别神奇,即便是严重干旱的那一年,古井里的水位也没有大的变化,往往是一段时间,因为附近村民来往取水频繁,古井水位会逐渐下降,过一阵子,只要村民不再来取水,古井水位就会渐渐上升。这口古井就在大埠街的老街中部,也就是冯菊芬家后院临街,往西不到二百米的那口古井,村民又习惯叫它鲤鱼井,在当时,大埠街传说有三大奇景,鲤鱼井只是其中一个,还有“金沟”“铜桥”。笔者经过多方打听,从江苏省白塔埠镇高级中学退休教师朱达彦处得知,白塔村最早生活在这里之一的朱氏家族的家谱上有着比较详细的记载。白塔埠镇白塔村朱氏家族,自明朝洪武年间迁居于此,至九世,十世“天、文”两辈开始先入兴旺、到十一世十二世“方、开”两辈时,家族处于鼎盛阶段,出现了方庭府君和玄孙秀牲府君,开基府君和玄孙贯英府君两次五世同堂。朱圩朱氏家族不断扩增兴旺。和先于朱氏居住于此的冯姓陈姓家族和睦共存。为了防止土匪打劫,让族人有一个安全稳定的居住环境,朱氏族人共同筹建了一个圩子。推测立好者是朱氏的“天”字辈或者“文”字辈先祖。时间大致在清朝康熙年间,因为圩子在老街的后面,人称后朱圩(如今一直延续这个称呼)。圩墙底部是石头,上面是圩后北大龄的白碱土夹板夯实,圩墙高一丈有余,厚度有三尺多,圩子起初占地六十多亩,后来由于人口逐年增多,又在西北面增加一个小圩子,和原来的圩子连在一起,蔚为壮观。

圩子四个角上皆有炮楼,一旦有土匪打劫,即可用四个角上的土枪进行反击,因为圩子墙高土厚,加上朱氏子孙平时枪法训练有素,土匪多次攻击,均已失败告终。当时的圩子东、西、南三面水流环绕,南门外有一个两千多平方米的“金”字型大沟,宛如琵琶湖,朱氏族人称之为“朱大沟”。据圩里的老人们回忆,朱大沟和朱圩是同时完成的护圩河,沟的形状东西呈“金”字形,故又称“金沟”。

金沟西承接北大岭的刷岭水灌入,一年四季水源充沛,金沟常年平均水深2米多,水质清澈,从不干枯。朱大沟里的水,可以饮牛,洗菜浆洗衣服以及浇菜园等。下游向东排水,大约100米交汇处,有一个陈家水塘,传说叫做“九牛汪”,相传当年陈家有八头牛,每逢夏季炎热时,一旦劳作之余,这些水牛就会被主人牵来放养在这个汪塘里。岸上乘凉的人于闲暇时,就会扳着指头数数汪塘里水牛的头数,数来数去都是九头牛,一旦上岸了,又是八头牛,人们特别好奇,所以又叫“九牛汪”。

在朱大沟东侧边缘的排水道上,有座石板桥,这些石材来源于平明镇安营村西南的那座红土山毗邻的虎山,这座虎山上当年开采的一种黄色的长条石,每块黄条石大约一丈长,下有方块石堆砌成桥墩,石板桥东西宽约五米,是朱圩朱氏族人从南圩门上街赶街的必经之路。每逢汛期下暴雨时,桥面常有洪水漫过,暴雨过后,桥上被暴雨冲刷的特别干净,由于常年被来来往往的过路人踩踏,久而久之表面就变得特别光滑金黄,犹如黄铜一样,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故称“铜桥”。现如今古迹尚在,只是后人缺少保护意识,对此朱达彦老师特别望有关部门能够出资加以保护。

再来说说那口古井。相传古井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明末清初年间。也就是开头说的那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庶民百姓民不聊生。背井离乡外出逃荒要饭者饿殍遍野。东海老龙王有一个幼女叫做“红鲤”的,性情善良,深得老龙王的宠爱。当她听说人间正在面临的灾难,寝食难安。于一个绵绵细雨日,趁机悄然逃离龙宫,飞往西天察看灾情。行不多久就看到数百只鸟儿盘绕在一处琉璃瓦的亭榭之上,下面跪满了庶民百姓似乎在祈祷上苍降下甘霖。红鲤心想,就在此处择宿罢。

落到亭下,尾巴拍打几下,就是一处汪塘。随即口吐清泉冒至塘口,附近百姓一看清泉,立刻围拢过来掬水入口,甘冽清爽。于是奔走相告,争先恐后肩头手提往家运水。令人惊奇的是,塘中之水始终不见少。即使此后的连续干旱。百姓深感其恩德,时常聚集古井四周,焚香祈祷。而红鲤一面乐见百姓的安民乐业,一面感念着这一方百姓的知恩图报,于是决然留在此处繁衍生息。并且再三告诫她的子女们:“凡是井中所坠之物,要不使其损坏,人畜不得使其毙命。”

村中老人告诉我,解放初期,八路军追杀郝鹏举的时候,有一名解放军战士身跨骏马不慎跌入井中,后被村民救起时,毫发无损。八十年代后期,有一个冯姓村名醉酒后驾驶一辆手扶拖拉机,直接飞入井中,就连手扶机的后车厢都被井水淹没了,而这个村民竟然慢慢自己从水中冒上来,后来他回忆说,仿佛有人在井底一个劲的托着他上来,特别神奇。数百年来,井中坠人坠物何计其数?皆能安然无恙。

当初古井四周只是简易的堆放石头,以示提醒路人。如今,这口坐落于白塔村八一西路中心街道的老井,过去三十年还是土路、茅屋的老街道,人们每逢集市都是穿街走巷、道路曲折迷离。后来纳入小城镇建设,为了确保道路畅通,镇政府决定动员街道两边的原居民搬迁,一番含泪撤离后,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把这座古井好好保留。

2008年白塔村被该镇确定为新农村建设示范村,经过时任支部书记王其华的倡议,以冯同益为代表的数十位村民自发捐款数万元修建如今的鲤鱼亭。并立上石碑,正面雕刻本人和村民周学寅老人撰写的“鲤鱼井的传说”,背面记录着自发捐款者名单。

日前,一个雨后的下午,红霞漫天。鲤鱼亭上,白云散淡悠闲。古井四周,鳞次栉比的住宅楼,或红瓦白墙,或粉色墨染。既有巧夺天工的建筑之美,又有古典现代的相融气息。徜徉于南北两边30多米的街道上,心境如此开阔。让你欣然感受改革开放四十年的巨大成就。同时更能体会到,这一方百姓对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强烈保护意识。也在借此深深追忆冯氏家族对于革命前夜的巨大贡献。我在写作少年冯菊芬的期间,多次一个人驻足这口古井周围,似乎依然能够感受到少年冯菊芬当年被迫于大革命前夜白色恐怖主宰的严峻形势,恋恋不舍的离开家乡,去往外地继续革命。临走的前夜,她陪伴母亲张氏在鲤鱼井周围的气息,依然缕缕再现。写到此处,我想,假如冯菊芬地下有知,也一定会特别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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