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质疑“步行1公里就能坐上地铁”

        北京地铁5号线通了，这当然是好消息！不过，那句熟悉又别扭的“步行1公里就能坐上地铁”又出现了：

    2015年，公共交通出行比例将由30%提高到45%以上，其中轨道交通日客运量从现在 220万人次增加到800万人次以上，占公共交通客运量的50%，承担总出行比例由6%上升到23%。届时，我市中心城内轨道交通网络基本形成， 今后北京市民出行，三环以内平均步行一公里，即可到达地铁站。地铁轨道将实现城市重点功能街区及交通枢纽的便捷联系，其中二环内线网密度为1.08公里/平方公里，五环内线网密度为0.51公里/平方公里。(北京晨报，2007年9月28日）

        看到上面这段文字，您的感觉是什么？激动？兴奋？还是疑问……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我兼而有之。
        其实最早看到这段话，应该是2007年初北京“两会”期间，北京市发改委的一位领导说了上述的话。我当时曾经仔细审读过这段文字，发现《北京日报》、人民网等权威媒体都刊登过，甚至有些媒体用的是直接引语：

“北京地铁网络建成后，在三环以内，步行１公里就能坐上地铁。”昨天，市发改委副主任柴晓钟表示，“我们的目的就是改善北京市的交通出行结构，提高轨道交通出行比例。”（北京娱乐信报，来自新浪网[url]http://news.sina.com.cn/c/2007-01-27/020311097980s.shtml[/url]）

看来是经过层层核实的了；但我始终对此有疑问，这可能吗？

        说不可能的原因很简单，我就住在西南三环丽泽桥附近，按照北京2015年地铁规划，我这边最近的地铁线路可能是7号线（西客站-广渠门-半壁店）和9号线（丰台-西客站-白石桥），从丽泽桥和菜户营桥之间出发（二环和三环之间），别说到地铁站了，就是到任何一条地铁线路的垂直距离都至少在2公里以上。
        难道我这边是特殊情况？让我们看看北京地铁2015年的规划线路图吧（见下图，我适当压缩了，清晰图可参见 [url]http://house.focus.cn/photoshow/1354/1994315.html[/url] ）：

 

        为了清晰起见，我截取了三环区域的地铁线路，参见下图（为方便比较，我在部分位置标注了2公里的图例）：

 

 

        从图上不难判断，且不论从直线距离和走路距离的巨大差异（众所周知，实际路程是直线距离的两倍很平常），单看图中北二环和北三环之间、南二环和南三环之间，两条地铁线路之间的直线距离基本都在3公里、甚至4公里以上！至于东西二环和三环间，其实还有北二环内的中轴线以西等区域，虽然两条地铁线路之间严格说也超过了2公里，但毕竟比较接近，就暂时忽略吧。
        同时必须注意，前面说得其实都是住处到地铁线路的距离，如果严格衡量住处到地铁站的距离，那不符合的地方就太多了。就是在地铁密集的长安街和平安大道区域，假如以各个地铁站以一公里为半径画圆，图中的缝隙也比比皆是！具体图我就不画了，大家可以根据上述图想像，可以给大家参考的是几个距离：东西方向复兴门站-西单站距离1.6公里，南北方向建国门站-朝阳门站距离1.7公里，上述两站均相邻；建国门站-国贸站（即东西二三环之间）距离2.2公里。以上数据来自北京地铁官方网站（ [url]http://www.bjsubway.com/chinese_ver/cczn/dtxlt.asp[/url] ）。

 

        从前面的图示大家可以看出，所谓“三环内步行1公里就能坐上地铁”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这个说法怎么出来的呢？老杨做了一番揣测。
        通过多次比较，我发现正式文本其实都有“平均”两个字；但有些媒体后来就给省略了。

        有没有“平均”，差别可大了。那么“平均”是什么意思呢？从本文刚开始的文字介绍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专业词汇“线网密度”。我不是交通方面的专业人士，不知道这个词的具体概念，但大致想来，应该是说单位面积里的地铁长度。那好，我们按照这个思路来计算一下：是不是说，如果单位面积上的地铁站点达到一定数量，那就可以得出这个结论了呢？
        于是我开始了一番计算：
        北京三环路全长约48公里（参见《北京青年报》2003年9月28日《北京三环路改造主体工程完工》一文），至于其面积，没有查到数据。不过根据周长简单计算（方法就不细说了，参见初中数学课本）：按照正方形算面积应该是140多平方公里，按照圆形算则是180多平方公里，我们采用160平方公里这个数字，应该差别不会太大。
        那么，如果想实现“步行1公里就能坐上地铁”，那就是说，三环内至少每3.14平方公里就一定要有一个地铁站（计算方法同样参见初中数学课本）。那么，三环之内应该至少有多少地铁站呢？160/3.14=50.1个。
        也就是说，如果三环内的车站能达到50个，平均计算起来，“三环内步行1公里就能坐上地铁”就应该是有道理的！
        于是我收集了一些北京地铁的数字并进行了简单整理（以下数据人所共知，不引用出处）：
        1号线：全长31.04公里，23座运营车站，其中三环（含）以内13座；
        2号线全长23.61公里，18座运营车站，全部在三环以内；
        13号线全长40.85公里，16座运营车站，其中三环（含）以内2座（不计重复）；
        八通线全长18.9公里，13座运营车站，无三环以内车站；
        新开通的5号线全长27.6公里，共有车站23座，其中三环以内车站8座（不计重复）。

        以上是截至2007年10月已经开通的，三环内地铁车站已经有43座了。按照规划，4号线、6号线等多条线路也将经过市区，三环内还将增加至少十余座车站，这样三环以内共计会达到55座以上的地铁车站！
        这样看来，到2015年三环内“平均步行1公里就能坐上地铁”，完全没有问题！
        这句话，是否就真的是这样出炉的呢？

 

        我不知道我的推测是否就和这种说法的出台真的一样；但我确信“步行1公里就能坐上地铁”真的是海市蜃楼。

        之所以出现这种计算和现实的差距，我想是两个原因。首先是这种“平均”的泛化甚至被取消，导致严重失真――在长安街和2号线南段地铁站密集程度是其他地区的数倍，所以不能实现的其实在半数以上，这种“平均”的意义值得怀疑。

        其次，即使计算使“平均”能讲通，但用简单的纸上测量有意义吗？

        作为一种生活的常识，且不论地铁间隔如何，步行距离和直线距离压根不能同日耳语。在我所住的小区，住宅楼直线距离公共汽车站只有500米，但步行依旧需要15分钟也就是大约一公里。因此，所谓的“步行1公里”和“直线距离1公里”，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其实，我想包括我在内的每一个北京市民，都为北京的地铁规划和迅猛的进展而兴奋，盼望着早日实现这个规划；我想也没有哪个市民真的期望实现地铁布满北京城，因为那毕竟不现实也没必要。
        也许老杨太较真了；但我们的口号，如果不能经受这种“较真”的考验，那我看还是不提的好。